那人轻轻拨开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枯树枝,走到光亮处,灵瑶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托盘,慌乱间竟然滴水未洒。

她扔掉了树枝,负手而立:“你是个送饭的?”

那人把托盘放在小石桌上,是一碗银耳莲子粥,一只油腻腻却香喷喷的烧鸡,还有一壶青梅酒。

灵瑶扫了一眼,便道:“你们天擎派真是奇怪,竟然给搭配这么不相干的东西做晚膳。”

“你也很奇怪啊。”那人道。

灵瑶这才细细打量了一下他,发现他的左半张脸从嘴角一直到太阳穴,连着左耳,竟是一道烧疤。

灵瑶心里一颤,这个人不过三四十年纪,竟有这样一道伤疤,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有什么奇怪的!”她反问道。

“无心宫向来不管江湖之事,做的是江湖生意,乃是武林不为人知的富商。宫中弟子每日不是习武,便是研究经商之道,甚至垄断了朝廷了某些货品的道路,可谓一家独大。可你偏偏要掺和这武林中的事,偏要走出那象牙塔蹚浑水,踩淤泥,当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做想的。”他说着,摇了摇头,似乎很惋惜似的。

灵瑶却一惊,无心宫素来低调,到底为何那般奢华,她即便是韩俶也没有说,这个人是如何知道的!

“你叫……沈苏瑶?”那人转移了话题,“只因父亲姓沈,母亲姓苏,瑶才是你的名字。”

“你到底是谁!”灵瑶急了,拉扯住那人的袖子,却被他轻轻甩开了。

“遇事莫要急躁,你这般不谙世事,丝茗为何放你出来?”

他竟认识丝茗!

灵瑶已经意识到他不简单了,刚要追问,便远远看见韩俶归来,那位大叔便垂着头,转身离开了。

离去的步伐不慌不忙,甚至有些蹒跚,一丁点儿异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