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装修风格是近两年流行的侘寂风,入目便是一整片水泥灰的背景墙,目光一转,地面是水泥色的,餐桌是水泥色的,中岛台是水泥色的,至于沙发?哦,直接就是用微水泥砌成的一整块棱角分明的l形台面,不过还象征性地摆上了两个灰扑扑的垫子。
池萤有点儿印象,当时的设计师对这里的效果似乎还颇为满意,说什么完美展现了天人合一的侘寂美学,当然在池萤的理解里,叙利亚战损风可能更为恰当。
就算俩人不是“形婚”,她也不大乐意住这样的婚房。
“想喝点儿什么。”简遂走进了开放式的西厨,打开橱柜内的嵌入式冰箱,露出了摆得满满当当的各色饮品,看上去应当是时常有人来打理的样子。
“水就好。”
池萤毫不见外地坐在了水泥块儿,哦不,沙发上,坚硬的靠背硌得她轻“嘶”了声,啧,果然是不中看也不中用,设计师都用不考虑一下用户的腰椎健康吗?
简遂见状脸色倒是有所缓和,竟然还隐约露出了几分笑意。他坐在了池萤的右手边,不远不近的位置,抬手递给她一瓶巴黎水,还挺贴心地帮她拧开了瓶盖。
池萤接过,象征性地喝了口以示礼貌,随即轻点了点头道:“盘吧。”
“什么?”简遂愕然。
“不是你说要复盘么,要盘点儿什么?”
简遂被她这副开门见山公事公办的态度噎得一时语塞,半晌后才缓缓开口:“我说过,我们之间其实有很深的误会。”
池萤只摇头:“可能是你对我有误会吧,我对你可没有。”
“……是么?”
简遂握住水瓶的手指紧了几分,压得指节微微泛白,“那你……对我是什么看法?”
池萤摸着下巴搜寻了一番薛萤的回忆,得出了一个还算中肯的评价:“一个合作愉快的前同事吧。”
“前……同事?”简遂哑然失笑,“我以为我至少还是个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