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来自崖头岭的,崖头岭那位叫杨文慎的老人如今活的生不如死,这方圆十几里的人,大概无人不知吧。
“道长,我想试试,也不全是为了我老丈人,还为了我自己……您说的,我是来赎罪的,拿命来搏,也是赎罪的一种,求道长成全!”
李大明说着就要给老道跪下。
老道轻轻抬了抬手,李大明只觉得双膝像是被什么支撑物给托住了,任凭他暗中用力也依旧不能跪下。
当下惊疑地看着老道,“道长,您……是个修道的人,如果您见死不救,那即便是修来了千年的寿命又能如何?”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在耽搁下去,回城的时候天可就黑了。
这还有一百多里地呢。
“呵呵,年轻人,羞窘可以,但绝不能恼怒,人的一生就是一种修行,修行的路上千千万万的人,各自修为各自的,所以,贫道回绝了你,至于老天会怎样责罚贫道,那是贫道的事儿,跟你没关系,听我一句劝吧,快走,不能再耽搁须臾,不然你会有祸事!”
老道说完这话,目光有意无意地往山门那里瞥了一眼,这一眼中,冷冰冰,恍惚是道道犀利的刀锋,迎着即将而来的夜风,直往外山门外某处掠去……
半个小时后,李大明万分沮丧地顺着山路下山了。
到后来,那位道长竟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任凭外头李大明怎么央求,里头的道士都一言不发。
下了山,天近暮色,李大明骑上那辆破旧的除了铃不响,再哪儿哪儿都响的自行车,一路往回赶。
在经过那条曲折的羊肠小路时,他不得不下来推着自行车步行,实在是山路狭窄不说,还太颠簸。
他走的很快,但也用了二十多分钟,这才上了公路。
这个时期的公路其实并不宽敞,只是能容两辆汽车勉强并排通过。至于行人,这样的时候都是得跳到道牙石上躲避才行。
天渐渐黑下来了。
山村的夜,来得快,更渲染得快,转眼间,整个世界都像是被什么人泼墨了一般,转念间就看不清几步远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