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明真不想跟她说话，但她杵在那里，灯光下那张胖脸上涂抹了不知道多少胭脂，脸蛋子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亏她还自来美，硬是把一张脸往李大明跟前凑，李大明被她身上那浓重的雪花膏的香味儿给熏得都要吃不下去饭了。

他啪一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你走不走？”

“我……我没订宿舍啊？厂长问我住哪儿，我说……说住表哥家，厂长就说，那也好，方便照顾你表哥！”

姜凤琴的话顿时把李大明给惹火了！

“不可能！这个院子不是我的，我没权利留你在这里住，就是真有权利，我也不会留你，快点走！”

“表哥，你……你这个时候让我去哪儿啊？外头那么黑，我害怕啊！”

姜凤琴说着，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这回声音倒是比之前更大了。

“你闭嘴！别哭了！”

李大明真怕她的哭声把邻居给招来，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气呼呼地跳下炕，磨着牙，对她说，“就今晚一次，你可以留在这里，明天你不住宿舍，爱住哪儿住哪儿，再到老子跟前哭哭啼啼的，老子就让人把你丢乱葬岗去！”

最后一句话，彻底把姜凤琴给吓傻了，她登时捂住嘴，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李大明，“表……表哥，你咋……这样狠啊？”

“我还有更狠的，不信，你就继续骚扰我的生活试试！”

李大明撂下这话后，头也没回地离开了家。

“表哥，你……天都这样黑了，你去哪儿啊？”

姜凤琴追出来，喊。

但李大明根本就不理会他，大步走出胡同，甩开了她。

直到夜风吹拂，把李大明浑身的火气都给吹散了些，他才回过神来，第一个想法也是，自己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