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天言心下不耐,恶狠狠地一把抽开手,却没想到他妈妈虽然拽得劲,但这几天不断的折腾,已经让她实际上外强中干,没多少力气。
她儿子虽然是弱鸡,但毕竟是男人,真的用上力气的时候,前言导员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当下,她便如同纸糊的稻草般飞出去,代替范天言的手机,猛撞上旁边的白墙。前言导员半晕半醒之际,轻轻抚摸住自己剧痛无比的头,好像又回到自己还没离婚时,那个酗酒对她家暴的前夫,借着酒劲,使劲薅住她的头,往地板上磕的情景。前言导员觉得荒唐,又恍惚想起自己当时,咬牙跺脚,在所有亲人和周围的人反对下,坚持分开自己带孩子的情景。
她当时何等踌躇满志,觉得自己就算离婚,也一定会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人中龙凤,真诚善良,绝对和她前夫完全不一样的人。前言导员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不自卑,快乐地生长,还继续让儿子保留下来,那个让她噩梦连连男人的姓氏。
所做一切就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她这样完美的儿子有缺陷,有一位单亲的母亲。
她将沾上湿润液体的手指伸到面前。
朱红色的,惨白指尖上,更加粘稠流动着的,血。前言导员想:这都是梦,她是不是其实根本就没离婚,还依旧在受她丈夫的辱骂与嘲讽?
她的神志都出现问题:一定是这样,她的儿子,绝不会做出这样令人发指的行径。
她信誓旦旦:她的儿子可是谦谦君子,就等着有一天能带她逃出生天呢。前言导员这半笑半嘟囔的样子,竟是和前世的原主尤皎皎形象重叠,已经半疯半傻。
她们都这般的信誓旦旦:范天言怎么会错呢,都是别人不好。
不然的话,就是他们的错,如果没有她们的存在,范天言怎么会对她们不满,还谩骂殴打她们呢。
这边,范天言推开满头满脸都是血的母亲后,竟是一个眼风都没有扫过她,而是对着手机念念有词。
范天言踟躇在原地的步伐突然顿住,好像想起什么绝妙的主意,从他的母亲那里得到灵感。
范天言他不再犹豫。
扔下半痴半傻嘟囔的前言导员,他走回房间半阖上门。
他开始发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