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进来,这女生也不惊慌,很是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又垂头专注于自己的剪纸大业。
盛煜野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然而在那个时候却情不自禁地问:“为什么要剪?”
这话其实很像废话,既然剪的是化学试卷,那必然是化学考试没有考好。然而s中的考试实在太多了,这次是办公室恰好没人,难道之后每考一次化学都要跑来剪一次试卷吗?
那样很不现实,也迟早会露馅。
活动了一下手腕,由于机械性的动作重复太多次,剪刀的手柄处卡在她过瘦的手指上都已经有了白痕,雁聘护住脖颈转了转脑袋,淡淡道:“因为没找到碎纸机。”
谁问你这个?
盛煜野看着这个瘦小学妹寡淡的表情,不由得哑然失笑。
倒是雁聘在重新自己的剪纸工作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讶异这个不速之客为什么还在这里,不过她也没问,很快再次咔嚓咔嚓起来。
那是个阴雨天。
窗帘没有拉,感谢勤勤恳恳的清洁人员,办公室的玻璃非常剔透干净,深灰色的厚重云层卷卷地倾轧过来,几乎要穿透桌子旁边的玻璃挤进来。
外面是同学们惊慌的跑动声音,照亮整片黑漆世界的闪电伴随着淋漓雨声倒灌进来,于是整片世界都是一片白茫茫。
只除了她紫红的口红。
在很久很久的以后,盛煜野才知道,那并不是她的口红,这瘦弱的姑娘根本就无心化妆,更不懂得什么叫做时尚,那只是因为家人吝于给她买一件保暖的外衣而引起的冻伤。剪化学试卷的原因也不是因为有趣,而是她的养父母警告她如果这一次化学月考不能考第一名的话,就要让她退学。
雁聘当然考不了第一名,但是她可以让所有人都考不了第一名。
这样的话,所有人也就都是第一名。
不过这些掩盖在单薄身体背后的原因,雁聘并没有说,这些故事都隐藏在了她姨妈色的嘴唇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