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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陆夫子为老不尊,崔近月无法无天,但是萧瑾瑜不得不承认,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是赏春花秋月、品珍馐美食、习诗书作画、论古史经纶,似乎怎么样都很有意思。

如今陆夫子一走,只剩崔近月和他,萧瑾瑜第一次感受到了离别的寂寞。

即使他出宫便可见到陆夫子,可到底有所不同,少年心中很是怅然,不能适应这种改变。

如今的萧瑾瑜已经长得与崔近月一般高,他继承了父母的美貌,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尤其一双含情目,潋滟灼人,又锋利冷冽,眉目流转间便能杀人于无形。

与几年前相比,他的气质也大为不同,那种浮于表面的霸道狠戾,似是化为了更深沉的东西,掩藏在他的骨血之中。

让这少年极为冷淡沉着,不形于色,如风平浪静的海,却在等待着一场海啸。

便是闷闷不乐,萧瑾瑜也不想叫人看出来,可崔近月与萧桓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对此,已经早有安排。

这日萧瑾瑜一醒来,便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里,马车正颠簸着行进,所有他熟悉的人都不见踪影,似乎只剩下他一人。

萧瑾瑜下意识去掀车帘,就见正赶着车的人回过头来,笑着道,“哟,醒啦。”

崔近月穿着一身简练的衣衫,头发只用簪子简单挽起,那张天然去雕饰的脸看着没什么改变,却又与以往大不相同,有种说不出的自在风流。

萧瑾瑜自己都没意识到,在看到崔近月的那一瞬间,他不自觉松了口气。

见她打扮成这样,又面露嫌弃,“你怎么说也是堂堂皇妃,怎么搞成这幅德行。”

崔近月呵呵一笑,“我什么德行不劳你费心,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萧瑾瑜闻言,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很不对劲,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同样身着黑色布衣,看起来寒酸至极。

他咬牙切齿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崔近月没再看他,继续慢悠悠赶着马车,“你父皇见你因陆夫子离开而闷闷不乐,觉得你是历练太少了,便让我带你出来游历一番,看看这世间事,认识些新朋友,离别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萧瑾瑜立即道,“不可能,父皇才不会像你说的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