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因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他们的婚姻已经到了终点。
肖依伊孕三十八周的时候,产检尿蛋白出现加号,加之她孕期脚和小腿一直浮肿,近期血压也升高了,医生诊断她有可能是轻度子痫前期,让她第二日再测一下尿蛋白,如果还有加号,就要马上住院,择期剖腹产。结果没等到第二日,当天晚上,肖依伊就开始出现了阵痛。
为了便于照顾,她那时已经搬回了她爸家住,夜里十点多的时候,她开始隐隐有些痛感,但是不严重,她躺在床上拿手机看时间,发现痛的时间越来越规律,越来越明显,便猜测自己大概是要生了。她起身想去叫刘馨,结果才一站起来,就感到下体涌出一股热流,到卫生间一看,出血了。
虽然知道可能是见红,但她还是很害怕,去她爸和刘馨房外敲了敲门。屋内刘馨呦了一声,像是从睡梦中惊醒,快步跑过来,开门见是她,紧问说:“怎么着,是不是阵痛了?”
肖依伊捧着肚子说我见红了。
她爸也早就惊醒,和刘馨一起叫醒了保姆,给还在熟睡中的她弟留了张字条后,急匆匆地将她送去了医院。
对于初产妇来说,肖依伊的产程算快的,在产房里又疼了五六个小时生下一个男孩儿。从产房出来的时候,家人一下子围了上来,除了她爸和刘馨,她大妈和她堂姐也来了,还有顾昭明。
那时他们还没办离婚手续,是她家里给顾昭明打的电话,希望给他们的婚姻最后一次挽回的机会。
他就站在众人之后,看着她,又看向孩子。
她当时哭了,说不清是因为看到她爸激动得热泪盈眶的模样,还是因为看到顾昭明脸上未能藏好的温柔。
其实在产房里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她一分一秒也没想过他,她觉得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做好了当单亲妈妈的准备,但这会儿见到他,却忽然不争气了。
病房里,家人给了他们独处的时间。
他们好像又变回一对寻常的夫妻,好像之前那些都没发生过,他扶她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帮她在吸管杯里倒了温水,拿到她嘴边喂她喝下,帮她把床调到最舒服的角度,垫好垫子,然后去看孩子。
他背身站着,看不到神情,但歪着头在那儿看了好久,伸手帮孩子掖了掖包被,或者还摸了他的脸和小手,之后坐回她床边。他们俩谁也没说话,她默默地掉泪,他便帮她拭去,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额头,甚至贴在自己唇边眷恋地亲吻,眼眶红红的,也含着泪。
离开前,他抚着她的脸说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那是她最脆弱的时候,所有的那些洒脱不在乎都没了,她点头说嗯,那一瞬她是真的觉得之前那些都算了,那些问题或许只是即将为人父母的焦虑,他们可以重新开始,还像从前一样。
但是顾昭明食言了,他第二天并没有真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