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服务生招了招手,拿过盛满的酒杯,仰起颈子,赌气似的一饮而尽。
浓烈的味道,极富侵略性。
盛明窈被呛得连咳了好几声,嗓子都隐隐发疼起来。
她穿过人群,走到游轮的栏杆沿边,试图让带着凉意的风把自己吹清醒点。
……
沈时洲抽身去二楼打了个电话,处理了些事情。
回来,就看见手臂趴在栏杆上,背对着人群的那道水银色身影。
外面的风渐渐大了,她的珍珠发夹都被吹歪了半截。
有几缕头发散了下来。
男人走上前,正欲提醒。
却在出声前,注意到了盛明窈那半张侧脸上泛着微烫的淡红。
她手里正拿着酒杯,眼神则蒙蒙地看着前方,没有聚焦。
想到那次,她喝多了来书房找他道歉时,乖巧安静的模样——
沈时洲便知道,盛明窈肯定又醉了。
只不过她不发酒疯,酒后的样子也乖乖的,只是站着在这儿发呆。
沈时洲伸手,揽过盛明窈冻得肌肤发凉的肩,“二楼有休息室。”
“不去。”
“我让人给你熬醒酒茶。”他知道盛明窈酒后的脾气会变得很倔,并没不耐,温声退让,“不想喝,就睡一觉。”
“不喝。”
盛明窈咬起唇瓣,眯着眸子看向天际,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沈时洲说了两句话,又补道:
“不睡。”
说着,为了远离他,还往栏杆上贴了贴。
沈时洲低头,贴着她的耳廓,嗓音淡淡:“你再这样,就要掉水里了。”
盛明窈连个正眼都没看他:“哦。”
好像在说:
——那又怎样?
“……”
男人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只好道:“那我在这儿陪你。”
他总不能放任盛明窈一个人孤零零待着。
要是她醉得狠了,真闹出点什么……他承担不起任何后果。
盛明窈别开脸,不太想理他,“随便你。”
两个人,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打破凝固气氛的,是她突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肩膀也发凉地抖。
盛明窈被酒精麻痹了知觉,可能是暂时感觉不到冷了。
但沈时洲还记得,她的感冒刚好没多久。
依照她那经不起一点折腾的身体素质,再在这儿多站几分钟,明天估计又要感冒了。
想起她病时,完全没精打采的样子
男人拧眉,决定强行把盛明窈拎到休息室去。
然而,他刚碰到她的手腕。
盛明窈就反射性地缩回了手。
高脚杯也在同一时刻从另一只手脱落,掉在地上,砸得粉碎。
有些碎片就躺在盛明窈脚边。
她穿的尖头高跟鞋露了趾,稍微不注意就会被伤到。
偏偏,为了躲他,盛明窈毫不自知地往后退,直接踩在了玻璃片上……
沈时洲立刻把她拉到身边,右手锢住她的腰肢,防止人乱动。
盛明窈伸手推他,表情郁闷又有些抗拒:“你不要管我……”
他的神色冷硬,沉沉威胁,想把怀里的人恐吓得老实了:“盛明窈,再闹,信不信我收拾你?”
不说还好。
一说,仿佛是启动了什么开关。
盛明窈睁着眸子,愣愣地看着他。
沈时洲以为达到了效果,放缓了语调:“我带你——”
“不去。”她唰的别开脸蛋,言语里没有丝毫害怕的迹象,“反正你迟早都要收拾我,早一天晚一天,无所谓……”
“这些都是你在哪儿乱听的?”
盛明窈娇慵地哼了声,仍不愿意看他。
傲娇地只用满头乌发对着这男人。
“有人告诉我的啊。”
她故意慢吞吞地说,“不止一个人跟我说,我以前做得太过分了,所以你肯定还记着仇。等到某一天报复回来。现在对我好像还有点可以,以后就会始乱终弃……唔!”
话音未落,突然就被男人捏起了下巴。
剩下没说的那些话,全淹没在了他很重很重的吻里。
……吻得好凶。
像在惩罚她不信任他的行径。
好久后,沈时洲才松开。
他气息粗重,毫不掩饰眼底浓得滴墨的情绪。
嗓音低哑,只让她一个人听见了:“窈窈,你以为我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