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点点的光线刺破淡粉色的次结界照射进大楼。

不出几分钟，魔气就被姜檀净化得一干二净。明媚而炙热的阳光铺满整片大地。

季北从没觉得被太阳晒着是这样一件幸福又安心的事。

到这一刻了，他仍旧有些不可思议，茫然问：“这就完了？”

姜檀点头，和江言同时施展治愈咒对那群学生进行治疗。

在他们治疗的过程中，季北开始打电话联络医生和其他相关部门的人员。

宁雨双整个人虚脱一般就地坐下，背靠着墙根。平日里的这个时候她绝不会让自己晒着一点点太阳，现在她却肆意地坐在阳光里，闭着眼感受皮肤表层渐渐堆积的灼烧感。

经过一场大战，她只觉得被掏空一般的疲惫和无力，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本该把这一些都好好问问姜檀。

可现下实在太累。

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季北甚至觉得自己在鬼门关来回走了几遭。可当他回头去找姜檀，发现她不仅神清气爽，还闲逸地招出了把椅子坐着。

脑子里有千百个问候，最终汇成两句话。

这女同学到底有多少灵力可以浪费？

行行好也给其它人来把椅子可以吗？

姜檀感受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

“你……觉得这里还有危险吗？”季北赶紧找了个话题。

“没有。”她也抬头，任由阳光铺洒在脸上。

安安静静地。

姜檀休息了很久，系统终于清算完积分。

系统：【剩余魔气值：7，000，000】

系统：【能力等级提升，免除高级咒术的咒符需求。】

姜檀没什么表情地“听”着系统机械地播报，内心一点起伏都没有。

根据她的经验，地上躺着的那几个学生，醒来后精神状态都不会太好。

运气好的几个月或者几年后能恢复正常。

运气不好的，这辈子就毁了。

作茧自缚。

她叹口气。

“怎么了？”季北听她叹气，难免有些心惊肉跳。

姜檀睁开眼，清清冷冷地朝他看过去。

“你没遇到过？”

遇到什么？

季北满头雾水。

“被魔物入侵过精神体后再醒来的人。”她说。

季北摇头，顿了顿，又摇头。

也不算是没遇到过，在他认为的“最后一战”，有十几个被魔物控制的普通人，只不过他们都没再醒来。

那些令人窒息的画面随着他拨出的一个小角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季北赶紧掐断思绪。

姜檀也不知在想什么，露出悲悯的表情，一闪而过：“也许……对于他们来说，不如死了的好。”

季北几人意外地怔了怔。

“我刚学习咒术的时候，我的老师跟我说，”姜檀挥手变出一把黑色的小阳伞，挡在她的头顶，遮住仍旧毒辣的太阳：“想要成为咒术师，首先得学会摈弃所有恶念。恶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孔不入。”

她神情有几秒的飘忽，停顿了会儿，继续说：“一世无忧的人才能勉强做到摈弃恶念，更何况那些生活在阴暗角落的人。恶念被无限放大直至精神崩溃的精神世界……”

楼前的广场传来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姜檀的话。江言顺着走廊往下看，看到两队武警正前前后后朝这边跑来。他们步履匆匆，神色凝重。和这边的平静形成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