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初抬起头,看着窗外萧条的冬日景象,又提出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过完元旦再接新的工作。
季繁已经在程驰野的各种无理取闹中千锤百炼,对她这个要求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姜元初最近陷入了消极的状态, 不过她隐藏得很好。
因为她无法向人解释,圣诞节是她的生日, 也是她母亲的忌日。
不是姜泠的,而是存在于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时空中,那个曾拼命保护着她的母亲的忌日。
她那一年的圣诞节还要跑通告,母亲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她告诉母亲,自己一定会去医院,还撒娇安抚对方,说想让妈妈给自己唱生日歌。
可媒体比她更早知道母亲病危的消息。
她出了电视台,车就被各路记者堵住了。得知消息后冲破重重人群,一路飞驰, 等她精疲力尽地赶到病房,母亲气息微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医生都劝她节哀, 说她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
但母亲明明还那么年轻。
她握着母亲瘦弱的手,很不甘心。
这双手曾那么美,白皙修长,轻易便能从指尖流淌出动人心弦的乐声。可如今它青筋尽显,黯淡的皮肤无法再紧密地包裹细长的指骨,只松松地皱着,显出无力的颓象。
母亲最后一次从昏迷中挣扎着醒来,笑着动动嘴唇,似乎有些歉疚地无声地对姜元初说了生日快乐。
看到女儿眼角的泪光,她费力地抬起手,没等摸到姜元初的脸,心电图就在刺耳的鸣叫声中,拉成了直线。
姜元初知道母亲不愿自己难过,所以要硬撑着说一句“生日快乐”才肯离去。
可她无法不难过,阴差阳错来到这里后,她甚至连寄托着思念的花束,也不能再献于母亲墓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