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次的对象却是柳惜音，作乱者是太子。叶昭不由得眸色一暗，不敢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她会追悔莫及。

“废话少说，给我让开，备好车马，然后我要叶昭亲自调遣兵马给我。”

叶昭冷着脸，被胡青拽离门口，将出入位置让予太子。太子让狄幽紧随自己，大步走向门口。

杀了太子，亲手杀了他。叶昭此时心中只有这一个念想，她半蹲下伸手向靴子中去摸那把暗刀。但胡青却心道不可，重重按着叶昭的手。

若真杀太子，没有人证物证，叶昭将百口莫辩，落个谋害皇嗣的罪名，重则株连九族，轻则以命相偿，这也是太子肆无忌惮的真正缘由。

叶昭狠瞪胡青一眼暗道有何不可，胡青苦口难言只是死死摇头，叶昭想不到胡青这回怕是真要将军队拱手相让，更加恼怒不愿认同。

而这一切，落在惜音艰难睁开的双眼里又是猜想到了不少，她不能，不能成为阿昭的累赘。

柳惜音忽然深深敛眸，赢弱笑了几声。

太子不解“你笑什么？”

“你既然知道我会使毒，怎么会以为我只把毒藏在戒指里？”

太子狐疑地看了看柳惜音，不知道她又在耍什么鬼。手上被咬之处仍灼痛如火烧，他忽然如醍醐灌顶，想到了什么。

“不好，她口里藏毒！”

太子惊呼一声，不料柳惜音早已抢先一秒咬紧了牙关，像是吞咽下了什么东西。就见她神色异常难受，忽然捂住了纤弱腹部不住颤抖起来，然后嘴角溢出一丝殷红血迹，脚下站立不稳，生生倒了下去。

狄幽措手不及地探了探柳惜音的气，一脸难以置信。

“没，，没气了”

“惜音！”

叶昭嘶吼一声，朝柳惜音扑了过去。狄幽怔怔放开柳惜音，看着叶昭如同一只发狂猛兽一般眼圈发红，怒意大发，下意识便护在太子身前，往营外撤退。

“我没想杀她，是她自己动手！”

太子连连摇头，不甘心地看了看倒地不省人事的柳惜音，军队和美人唾手可得，他哪里想到柳惜音如此狠决。

“狄幽，我们走！”

趁叶昭一个箭步冲上前接住了柳惜音，太子和狄幽二人随即逃走。叶昭悲愤欲绝地抱着柳惜音，不住呼唤着她，朝外大声喊着找大夫过来。胡青不忍心看到这一幕，跟着太子等人追了出去。

“惜音！惜音！你醒醒！”

叶昭轻拍柳惜音脸颊，眼眶一红，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泪如雨下，心像是撕裂般，一条条旧日伤痕逐渐裂开。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许你有事！！”

那个梦！那个恶鬼一般缠绕不休的梦靥终于还是成真了吗？叶昭想到浑身颤抖！看着惜音苍白的面孔，死都不愿承认自己最终还是没有保护好惜音，将惜音冰冷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

“别离开我...惜音，我爱你...”

就在这一瞬间，叶昭重新想起了漠北那个鲜血和绝望交织的夜晚，她跪在爹爹被□□贯穿的身子前，她跪在叶家一门忠烈尽被屠戮的惨烈前，身心像是被掏空一般，只剩这麻木躯壳还毫无意义地被愧

疚填满。

“我爱你，惜音...”

叶昭喃喃着，已经将柳惜音贴在自己心口抱着，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迷离的状态，忘记了世间万事，只剩死灰一般的眼神望着空气里闪烁的灰尘，好像那是梦里柳惜音化身的荧光一样，只要她一动，就会消失不见。

柳惜音忽然动了动。

“咳，咳，阿昭，地上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