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太子所为,我们已无暇顾及;渭州那边,我们一时也鞭长莫及。为今之计,只有速速解决伊诺和铁鹞子,才能摆脱掣肘破坏西夏分兵之计。从此刻起,我要各位齐心协力,以必胜之心歼灭眼前之敌!”
“叶将军所言极是,如今我们奉圣命征讨西夏,背靠边陲重地。才刚刚收复盐州,一旦失守,就算能解渭州之危,丢了漠北之地,照样会被朝廷责罚的。”
泾州知州、彰化军节度使夏颂以诗文起家,不善战事,朝中供职略高于叶昭,却也被派来听叶昭便宜行事。本来心气极高并不听军中教令,直到见识了西夏铁鹞子的难缠难打之后,转瞬之间就谦恭谨慎了许多。
西夏人自诩为鹰狼,视大宋为羔羊,隔三差五的侵扰掠夺,早已扰得边关民不聊生。但却并不会久占不去,往往是老鹰掠食一般来也汹汹,去也匆匆,一听到宋军增援到来便带着劫掠所得跑路。又欺负宋军不敢不顾补给,孤军深入地追击,于是焚荡庐舍,屠掠民畜反复不休,甚是可恶。
“任总管,如果我要定边城与盐州城将士迅速撤出城内军民,至少需要多少时间?”
叶昭沉思许久,忽然出声询问在泾原路路辖军日久的副都署任甫。任甫面色一惊,心想这可都是他治下军民,叶将军这是作何意思?
“叶将军这是...呵,为何要撤出啊?这都是宋夏边界重镇,好不容易夺回,城内早已让夏戎烧杀抢掠一空,毫无生气。”
任甫卖起了惨,确实也有口难言。陕西各路历任都署都是由朝廷派遣文官把持军政。如走马观花一般,屡败屡换,然后又被降职调走,只留下烂摊子给他一个粗人担着。搞得他如今也畏首畏尾,只想保得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别被卸职流放。
“叶将军,不能拿漠北之安危做赌注啊!”夏颂嗅出了叶昭不寻常的举动,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只管说需要多久,是胜是败,我叶昭一人承担。”
“这...虽说麻烦了点,但是也勉强可行,那以叶将军之见,何时撤啊?”
“现在,立刻,叫他们撤。”
叶昭眉头
一凛,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激荡。她早已与胡青商议多次,心中也无十分把握,但相信唯有此计可解决困境。
柳惜音静谧地坐在一旁,看着她的叶昭陈说兵策时沉稳果断的样子,不自觉地就被她眉眼间意气风发的神采所牵动,看得入神,早已不记得叶昭接下来说了什么。
宋军与西夏的大仗很快又猝不及防的打响,双方士兵嘶吼着绞杀在一起,喊声震天。西夏铁鹞子重骑兵势如破竹,率先冲入宋军阵中,宋军马步军前锋招架不住连连后退,而枪军顶替上颓势,捡些近战空隙直戳铁鹞子骑兵手肘与脚后跟等重甲防守不到之处。
宋军神臂弓在后方连连发射,铁鹞子被射落不少,但后排西夏步兵与弩手冲锋而出支援不断,又使得宋军弓兵连连后退,不少还未来得及拔剑厮杀,便被疾风一般席卷而至的铁鹞子,一刀结了性命。
宋军渐渐冲击失势,一再防退,伊诺见状大声命令铁鹞子狠命冲杀,不留后路,于是西夏铁骑渐渐呼声震天,冲杀宋军锐不可当。
宋军丢盔弃甲,纷纷弃了铁甲辎重横亘得到处都是。撤军鼓声一响,更是跑的轻快。伊诺兴奋不已,领军冲杀在前,大喊擒拿叶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