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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后来的晏云疏,说话绝不会这么冲,但当时的他还没学会温柔待人,他和德善一样,处在这种环境里有的只是浑身带刺,互相攻击。

德善气得吐了口血,他捂着胸口道:“你,你不说清楚,我绝对不会喝你的药!你怎么可以找他,你还要点脸吗?你不是最骄傲吗?你怎么能去求他?我明明和你说过,离他远点,不准见他,他打的什么主意你不清楚?还是说……还是说,你已经和他……呕,你真恶心!”

晏云疏拿着碗的手抖了下,那指尖按得发白,他冷冷地盯着德善,说了他这辈子最恶毒的话。

“是啊,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去找他了,不是你说的,人怎么都要活下去,是你让我不要那么倔,你告诉我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说像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必须要有一个靠山,你不一样卑躬屈膝点头哈腰的,我像你这个样子就不行吗?这些都是你教我的!”

“滚!滚!滚!”德善扑上来一把打翻那药汤,碗落在地面碎了一地,晏云疏感觉他的心也碎了。

九岁大的小孩再怎么成熟还是小孩。

他愤怒地冲德善撒泼、怒骂,说自己为了他去求遍了人,说他被药铺的那些大人扔在大街上摔得很痛,说周围人都在笑话他的赊账是痴心妄想,说白浪的人根本不理会他的哀求,说那个管事让他去陪/睡,说自己为了不陪/睡听了多少污言秽语,说他为了这些药钻了那个恶心的胯/下,结果现在全都被毁了。

德善本来面如死灰的脸上更难过了,他一言不发听着,看着晏云疏哭着夺门而出,整个人摇摇欲坠。

晏云疏跑出去哭了很久,甚至想投河死了算了,但哭过闹过,生活还是要由自己过,他擦干净眼泪又重新回去,还没进门他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晏云疏脸色一僵,赶紧跑了进去。

屋里,德善靠墙跪着,脖子上长长的伤口,血撒了满地,他手里捏着碎碗片,他把自己割喉了。

那靠着的墙壁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血字。

[对不起,为师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