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一唱,三叹,一步,三回眸。水袖像春风一样荡漾,仿佛真有满园芳菲次第吐蕊盛开。
……
《游园》曲终,台下掌声雷动,叫好声此起彼伏,都嚷嚷着要求返场。
常年在国外,乡音不多闻。盛鲸回头开心地拉着他的手:“靳言,她唱得好不好?!”
这死亡问题,靳言可不敢答。
他笑着顺势吻了一下她的手指,“原来鲸鲸也爱听戏。”
盛鲸不上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手叩着菜单,犹豫着说:“你要听实话么?”
他本逆着光,修长身形隐入橘黄的光里,笼罩在朦胧的轻愁里,可等他转过来时,一切倏忽拨云见雾,峥嵘彪炳,利落凌厉的侧脸镀了一层柔晖,衬得眉目愈发疏朗豁然。
盛鲸看得愣住,目不转睛,呆呆地点头:“你说什么我都听。”
觉察到她走了神,靳言伸手捏了捏盛鲸的脸:“若不深究,这一折确实非常吉祥喜庆,适合开怀的日子。可我是个悲观的人,热爱盛大而悲切的东西。比起《牡丹亭》,我更喜欢《桃花扇》。”
盛鲸任由他捏着脸逗/弄,只关心:“哪个版本的?”
他顿了顿,轻启薄唇,声音凉而沉,像深夜下坠的风:“白骨青灰长艾萧,桃花扇底送南朝。不因重做兴亡梦,儿女浓情何处消。”
盛鲸书读得好,马上发散思维,抖着哭腔指责他:“你想学那侯雪苑,将我拒之门外,自己躲庙里面念'青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你怎么忍心?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