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杜塞特带回来,你觉得我做错了吗?”裴韫又问了一边,语气真诚得好像真的是在询问他的建议一样。
“嗯……”林怀榆想了想,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
裴韫是个军人,她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为的是解救被困在这里的联盟公民,同时也是要完成上级交给她的任务,对她来说,军部的工作是责任,也是她的信仰,而如果要她放弃杜塞特,不仅是罔顾责任,更是违背信仰。
对她来说,在这里救人,无关所救之人德行是否配位——那都是把他们带回去之后才该讨论的事情,只关乎自己有没有尽力救人。
那一瞬间,林怀榆似乎突然对裴韫的工作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他之前一直以为,军部的工作,无非上级服从下级,上级再服从更上级,而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对于裴韫来说,这份工作或许意味着奉献,也意味着她人生价值的实现。
“抱歉,我不该置喙你的工作。”林怀榆垂下眼,语气闷闷的,看起来颇有种可怜巴巴的意味。
裴韫微微勾起嘴角:“我可从来都没怪过你。”
她确实从来没怪过林怀榆,当然也没怪过剩下五个人,他们怕杜塞特、反对杜塞特进入这架飞船,那都是他们心底的恐惧在作祟,而恐惧是人生中最难克服的东西。
那么她刚刚为什么要问林怀榆那个问题呢?
裴韫自己也不知道,或许,孑然一身惯了,偶尔也会渴望有人能理解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