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许是心情比较好,居然穿了一件烟青色的纱衣。头发松松地拢在肩后,黑发如瀑,一向清冷冷的眉眼多了几分生动。
庚桑画懒洋洋地道:“你也无需撵我。我自然知道,你是嫌弃我的。”
原胥张了张嘴,正待反驳。
庚桑画又道:“只是没奈何,今儿个又是朔夜。我那病症……”
原胥皱眉,走近了几步。道,“朔夜又到了?”
庚桑画笑不嗤嗤地抬眼瞧他。
原胥立刻懊恼自己嘴快,说错话了,又惹得这位师尊大人不高兴。他连忙试图补救。“是弟子记差了,请师尊责罚!”
庚桑画放下茶盏,笑道:“我责罚你作甚?孩子大了,不由娘。缠着你的花花草草如此多,哪还能记得这每三个月一次的朔夜。”
原胥听了这话,反倒不急了。他这时已经走到庚桑画面前,双手撑在桌案上,上身前倾,一双寒冰似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庚桑画,淡淡道:“果真?”
原胥生了一双狐狸眼,远看寒冷似冰,近看也很少有笑意,但是此刻他看向庚桑画的眼神却极具攻击性。像是一头成了精的雄野狐,正在凝视眼前唯一值得他心动的猎物。
庚桑画起先觉得这幕很有趣,但原胥不说不动,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三息后,庚桑画居然觉得窒息,他下意识的手指痉挛了一下,喉咙咽下口水。
咕嘟。
这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原胥唇角勾起,缓缓离开桌案,站直了身子,这才淡淡地道:“师尊,别逞强。”
“这世间纷扰太多了,弟子自有分寸。”原胥语声淡淡。他提起八角银壶,给自己也斟了一杯碧螺春端在手中,沉吟片刻,又道:“这朔夜之症却是一件头痛的事,该再寻些法子。”
庚桑画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