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胥在他身后游来。
庚桑画一直逃,原胥一直不紧不慢地追,直到子时到,直到他被原胥褪尽衣衫拥入怀中。
“师尊……”原胥声音有点不稳,鼻息咻咻。“我以上界灵息灌入你丹田中,从此后或许百年,或许千年,弟子永远都会陪在你身边。”
庚桑画一双桃花眼底渐渐转至迷离,鼻息中起了雾,声线也乍然温软。“便……只是师徒么?”
原胥起先怔住,随后蓦然狂喜,低头亲吻他两瓣殷红薄唇。“当然不止是师徒,还是道侣。”
庚桑画并不回避他的吻,头一次,他甚至主动扬起雪白脖颈,好让原胥吻得更深。
师徒结道侣,在琳琅下界修仙宗门中是件大忌。但庚桑画不打算告诉原胥,若终要有一人冒天下之大不韪,那个人,就是他庚桑画好了。
这一夜的黑海底,庚桑画终于褪去一切羞涩,深沉地、彻底地拥抱两人间这一场契合。
在游荡于凡尘四海八荒的百年中,庚桑画与原胥也曾撞见过一次故人。
那是在北俱芦洲的一条黄尘飞扬的官道上,辚辚马车内,庚桑画正从车厢内探出大半个身子,与赶车的原胥争抢棒棒糖。
原胥用现代社会学来的手艺,给庚桑画做了十支棒棒糖,却又坏心眼地故意逗弄他。“师尊,你想吃糖,得先亲我一口。”
霞光炽烈如火,子时还早,庚桑画还顶着一副三岁小娃娃的嫩面孔,闻言傲娇地哼了一声。“芫荽你敢不给我吃糖,我今夜就不让你睡觉!”
原胥抖动手中缰绳,回头,沉沉地笑了一声。“你多说了一个字。”
庚桑画睁大一双桃花眼,几秒后,突然反应过来,立刻飞扑过去掐住了原胥脖子。
原胥哈哈大笑,顺手捞住人,俯身正打算勉为其难地喂根棒棒糖。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