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嫌弃至极,踢他一脚,示意他坐远些。
黄维德一点一点挪动屁股,窝在最外端,竖着耳朵,听宋秀文低声禀报:“见过应大郎,他说昨夜酒肆并无异常,观那酒肆众人,小厮,仆从均已在此地多年,且与那日所见之徒绝非一人,也许是嫁祸于人。”
宋秀文犹豫片刻,继续说:“不过,也并非毫无所获,酒肆内部构造已探查清楚,却有不同寻常之处,这是绘制图谱。”他展开一张巴掌大小的纸,上面用木炭做笔,简单勾勒出酒肆内部。
东宫凝眉,低头看过图,指着纸上的俊秀的字,不置可否。转而抬眸看向窗外青色石碑,淡声说:“听闻慈恩寺有学子用木炭锅灰写字”随手一推,将手中书加进松风怀抱的那摞书中。
应道奇素有君子之名,想来从未进过厨房。以锅灰作笔,写字画图想也知道定非他所为。东宫言下之意显而易见,那正是宋秀文对此事全貌有所隐瞒。宋秀文狼狈偏开脸,却碰巧同黄维德目光相遇。
黄维德没注意到小小风波,反而对加书之事瞧得清楚,幸灾乐祸做个口型:“殿下可喜欢卓二了。”
宋秀文翻了个白眼。
※
太学,书院。
时辰还早,尚未开课。
卓枝揉着眼睛坐在席上,长舒一口气。
昨夜处理完酒肆之事,除了闹出个乌龙外,几乎别无所获。毛驴托给十五郎,请他早日送还大王留村,并附上五两银子以作报酬。他们俩则趁夜赶路,终于天还不亮便来到上京城外,这才没有迟到。卓枝的位置在卓泉之后,可她找了一圈都没发现卓泉的身影。
不多时,学子一一到齐了,卓泉仍不见踪影。应道奇起身问过山门夫子,才知他今日请假了。
卓枝寻了个角落,安然坐下。
应道奇起身坐在卓枝前桌,唇角扬起:“你我如今算得上相熟吧?”
卓枝不明所以,默默点头。
“下学之后我回家中取诗谱送到侯府上。你很喜欢春山先生吗?我曾在孤山书楼抄书换钱,借此便利,家中还有些其他孤本手抄本昨夜多亏了你,你若是喜欢,可要一并送到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