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竟不觉疲惫,换过衣衫,骑着那匹大食上供的汗血宝马,直奔陈仓而来。
他们这些手下人,自然紧随东宫左右,熟料到了陈仓,东宫驿馆只露了个面,便以:“陈仓令说关中书院就在此处不远,孙正农孙大儒就在此间,孤打马去看看他”
话落,人就这么溜了
留下他和居一,黄六那厮干巴巴参加宴会,他们还时不时打着掩护
当时殿外,他正与黄六那厮吐槽此事。眨眼的功夫火情突起,居一坐在下首,没想到他一个文人,出事竟是头一个跑出来的,很快大殿在他身后轰然倒塌。
居一面色难堪,说:“不对,木柱浸了桐油。”
黄维德也变了脸色,他说:“疏忽了,竟然没闻到。”
居一说:“不怪你,冰天雪冷,殿内炭味,熏香味浓郁交错,遮住了桐油味,何况木柱以锦缎包裹隔绝气味”他话落,看了看周围,太平殿内约莫百十人,跑出来的不足五个
若东宫在此处,后果不堪设想。
宋秀文将事情捋清楚,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浸满胸膛,他不禁一抖,这会才感到身上生了层冷汗,他拉紧灰鼠大氅,心想黄维德已速去关中书院传话,想来殿下很快就会回来处理此事。
若此事处理得当,那屡屡暗下杀招的幕后之人也该付出代价了。
他眼中沉凝,透出冰冷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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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间,卓枝听到细微的说话声。
那是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说:“殿下已看够我们这些旧人了,可道那红颜未老恩先断”
那人说着说着,竟捏着嗓子唱起来了,粗犷宛如十万只鸭子齐齐歌唱。
卓枝将脸埋进松软的锦被中,鼻端满是桂花酒味,一闻更加昏沉。她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只能躺在榻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