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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迈如暖阁,只见花卿满脸泪痕,睡的极不安稳。

他正要上前,一迈步雪花落在厚毯上,瞬间消融洇出水渍。他才一愣,自外面回来,大氅早已覆满雪花,他也是一身寒气。

东宫解开大氅,站在炭炉边烤了烤。抬步入内室,他坐在榻上,浸湿布巾,轻柔的擦净花卿的脸,他脸上满是泪痕,哭的跟花猫似的。刚擦到眼睛时,他觉掌心酥痒,原是花卿睫毛微颤,似是要醒来。

东宫停下手,果然花卿睁开了眼睛,泪眼朦胧问:“殿下,你不是死了吗?”

他抬手摸了摸花卿额头,不烫,看来烧已经退了。太平殿事发突然,他将桂花酒放在花卿门前,那时去岁中秋也他亲自酿的桂花酿。骑马回转陈仓,匆匆安排余下事宜,骑马回关中书院接花卿。

自昨日起将近十五个时辰不眠不休,他却不觉得累。

他知道是为什么。

去岁花卿坠水,他一宿难眠,那时就知道了。

只是花卿

东宫垂下眼眸,昨夜他赶回关中书院,正好错开期门军搜查,等他找到花卿就听见那男子说起太平宫的事,那男子嚎啕大哭,花卿却不哭不语,腰一软就昏了过去。

待回到别苑,才惊觉花卿高热不安。

太医官诊过脉说,花卿惊惧过甚,又受了寒,开了土方子夹杂着烈酒灌下去,待他好好睡一觉就成了。

这会睡醒了,怎么瞧着还犯迷糊?

——“请太医官速来!”

隐于院中的禁卫低声应诺。

很快,头发花白的太医官迅速赶来,他闭目把脉:“禀殿下,卓郎君已无大事了,只待下官开一张安神凝气的方子,喝上几天可治惊梦不眠。”

卓枝这会清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