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多,将近八百公里,八个多小时的路程,如果路途顺利,明天天黑之前就能赶到。
八个多小时,连续不断的开车,他会很累的。
“那么久。”她喃喃了句。
“漯河,”许瓒对她说道,“一个叫保和乡的地方。”
漯河,年满随即问道,“河南漯河?”
“嗯。”
“那你路上慢些,别太快,”太远了,也太久,她担心,“如果累了,就在服务区停会儿,休息会儿。”
“好,”他道,“我会的。”
窗外的急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天也半黑了下来。
茶几上泡着太平猴魁的玻璃茶杯里,茶水已经见底,她想要去给他再添些热水,可手还被他攥在他的手心里,私心不想抽回来。
他来的时候是四点钟,现在,墙上的时钟,就快要指向六了。
忽然想起在札幌的时候,骆野说在他受伤的几个月后,他们中队在一次救援中发生了大爆炸,那次,牺牲了好几个兄弟。
那时,她还没太懂,一下子失去了好几个队友,好几个兄弟,他会怎样,现在,她想她有些懂了。
骆野说那次大爆炸之后,他便走不出来了,他把自己困死了,内疚,后悔,可已经无济于事。
“你…还好吗?”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他。
好,不好,他没回答她,只是看着她的一双眼睛里,全是掩不住的难过痛意,好半晌,他才艰难的开口说了一句,“他才刚过二十五岁。”
年满的整颗心随着他的这句话猛地一沉,二十五岁,人生这段路程才走过三分之一,也许还没有。
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他,可那些话在到了嘴边后,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他忽然抬起头,眼里是消散不去的颓败。
“年满,”他问她,“好人会有好报吗?”
好人会有好报吗?
行善积德,好人多福,一直以来,大家不都是这样认可的吗?
“会,”她肯定的点头,“好人会有好报,一定会的。”
“那宇宙应该不算是好人吧!”还有那些牺牲的兄弟。宇宙没了的那个晚上,在医院里,黄铖说他们不算好人,不然为什么会没好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