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长欢只得将脸面仰得更高些,下颌绷出弧度,才能与他对视。
一双微含委屈的潋滟双瞳,对上那隐隐怒气的幽明神光,目光胶着,两人皆有那么刹那的失神,仿佛丢掉了一弹指的时光。
夜长欢赶紧眨了眨眼,想要重新去捕捉那种容许她一头溺进去的感觉时,却发现,多半是她想多了。见着裴煊已经躬下半个身子,伸出双臂穿过她肋下,提小孩儿一般,将她从地席上提抱了起来,扶腰站直了,口中仍不忘继续教训:
“女儿家,自重些。”
语气中,依旧是不耐与鄙夷。
终是嫌她轻浮吧。
可嫌归嫌,偏偏又抬手给她捋了捋散乱的
长发,那官服袖口拂过脸面,隐隐艾叶香气,好闻得让人窒息。
夜长欢终于脑中一空,长睫盖眼,张开双臂,趁他抬手的空隙,寻着那人腰身,就抱了上去。
轻浮就轻浮吧,反正,一口气找两个小倌人服侍的场景,都给他逮了个正着了,还有什么怕的?
悬于后颈上方的寒冰,终于掉落进颈窝化成了冰水,冰火激荡的瞬间已经过去,反而,能豁得出去,放得更开了。
故而大胆地埋头去蹭那人的胸前衣襟,寻着那股若有若无的艾草气味,浅嗅轻闻,渐渐心痒如猫抓。
裴煊身量高,夜长欢埋头下去,刚好埋进他的心窝上。听着那怦怦有力的心跳,擂鼓一般,反而激得她,心如火焚,手脚发软。
“放开!”裴煊反手去拨她缠在他后腰上的双手。
“不放!”夜长欢双手十指交叉紧扣,将自己挂在那人腰身上,死皮赖脸,就是不松开。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力气,竟能抗拒裴煊的手劲。继而又真心觉得,那石头般的胸膛,靠着舒服,男儿气息,闻着也舒服,舒服得……怎地有些蠢蠢欲动……
就像先前被那两个少年郎按手捶腿的感觉,晕晕乎乎,却又有着肌肤相亲的渴望。
裴煊终于狠下心,抓住两只白玉皓腕,使力一掐,硬掰了开来,绕回身前放好,却见着那娇娇小人儿索性撤了全身的劲,再次往他身上靠。扒拉起头脸来看,才发现她呼吸越来越重,媚眼如丝,脸颊染晕,心下生疑,便去拍那小脸,问到:
“你是不是,乱吃了什么东西?”
“嗯……我喝了半壶果酒,那酒里……怕是有助兴之物。”夜长欢此刻也彻底反应过来了。
怪不得先前,她会任由那两个小郎倌折腾,那酒里,应是加了料的。其实,刚才她就觉得有些没对了,只不过,后来被端木赐那一嗓门,吓得忘了这茬,此刻,放松了心神,那酒意便又有蹿腾之势。
“真是胡闹!”
“哦?”她听得头顶上,裴煊的声音,又在恶狠狠地嫌弃她。便干脆地点点头,乖巧地应答了,又绽了一张厚颜无耻的笑脸,仰面去求他:
“那……你可不可以亲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