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随即,谢 又否认了,如今的他,还没有这般大的影响力。
况且,李徵又是以何种名义站队呢?
面对伤情,李徵的处理手法似乎游刃有余。如檀夏这种在替谢 抹药之时,总会有触及不到的地方,亦或者力道不够,半结痂的伤口总是若隐若现的难受着。而李徵的指尖微凉,合着灼烧的药膏一同涂抹在伤口处,有种别样的舒爽感。
谢 被伺候舒服了,重新趴回去,顺便收起了自己的敌意。
他和李徵无冤无仇,总归不是来杀他的。
药膏覆满伤口之后,熟悉的灼烧感便爬满整个背部。那行刑的宫人也不知是手抖还是怎的,大半重鞭都落在下半接近臀部的位置,让如今的谢 挠也不是,不挠也不是。
忍耐了好久,谢 还是忍不住半睁着眼,指挥道:“往下。”
李徵的手一顿,回头看他:“你确定?”
谢 抬起腿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 被李徵眼疾手快躲掉了。
“小殿下莫要着急,我今日找你,可不是来干这种事的。”
关键时刻,李徵收手了。他正人君子似的站起身,将手拢进大袖里,一幅正襟危坐的模样:“臣今日来找殿下,是想求殿下救臣一命。”
谢 哼笑道:“这就开始自称臣了?你既知我只是‘殿下’,这番话是想让我救你,还是想把我往火坑里推?”
“自然是前者。小殿下神通广大,若今日我不前来拜访,恐怕他日,这东宫的门槛就没有鹿鸣居的好进了。”
谢 笑意一顿。
前些日子他的那番动作,本意是演给太后看的。奈何当日四大世家的代表人物皆出现在紫鸾殿,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些细小的动作,在他们眼里,都可能造成一场巨大的风暴。
但鞭刑过后,太后并未对谢 有所过问。
东宫依旧悬空,谢 这张投名状,像投入湖中的石子似的,除了能听到滴答一声,再无回响。而落石之外,却溅起了层层涟漪。
这李徵就是其中之一。
“哦?”谢 不紧不慢地答道,“听徵少爷的意思,这东宫竟即将有主了?”
李徵悠然道:“王锦瑟多疑但杀伐决断,虽在某些不必要的时候容易心软,但大体来说,还称得上是一位颇有手腕的掌权者。外人看来,你是受了罚,并被赶至这皇家别院……而事实上,若王锦瑟心中毫无动摇,便不会分你半个眼神。”
“这顿鞭刑,恰巧说明了她已将你纳入自己的视野之中。只不过,她见你这位小殿下傲骨铮铮,不好把控,所以想先打压打压你罢了。”
全对。
谢 自认为对太后熟知,一部分是基于前世对她的印象,另一部分则是基于在皇宫中生活多年的经验。而李徵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明晰其中是非……这人绝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李徵有动静,其他人呢?
谢 躲在这鹿鸣居,本意是静观事变,却不料率先被人找上了门。
李徵到底想做什么?
在间隙里,谢 回想起多日前,在李家看见的那双,对权势充满欲望的眼。
“所以小殿下可得救救臣子。”李徵缓缓道,“我爹……正在准备找个机会杀我呢。”
嗯?
谢 眼神一动,心思扭转,嘴上却沉默不语。
这时李徵却又不说了。他忽然俯下身,凑到谢 跟前,仿佛要望进谢 的眼底。
他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我今日才知,小殿下的眼睛这般好看。”
却听谢 冷不丁道:“你爹有把柄在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