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夏走上前来,心领神会道:“出门?”
谢 微微一笑:“出门。”
檀夏跟在他身边:“注意避风,你最近手动不动就凉得像铁块。”
谢 调笑道:“知道了,阿姊。”
檀夏无奈地摇摇头。
驿馆墙垣内部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往外走一圈,却又是诸多人落脚的好去处。
谢 身形瘦小,与檀夏一前一后地走出来,旁人只会觉得是哪家出门游玩的公子,只在他精致的脸上瞥了两眼,便收回了视线。
放眼望去,人声鼎沸,人头攒动。
有些人聊起运河之事。
“我家弟弟都去衙门报名了,官爷说不日便可上工。这可是个好差事,官家不会强行征役,还给咱们发工钱,这可比自己在家种地赚得多。”
“那敢情好!赶明儿我也去!”
“你去晚了,名单早满了!干这事儿人可多呢!”
有些人聊起近日里府衙兴办的考试。
“无论你出身如何,无论你年岁几何,是士子学者还是贫农,是耄耋是稚童还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白丁,都可以前去参与,只消缴上一两银子,便是报考成功。”
“考啥?”
“不知道,是官爷出题,据说考题随机,若考过了,好像就能当官。”
“有这等好事?!”
这些人们并不知道永州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谢 是谁。但这些变化,都与谢 脱不了干系。
早在冬日,谢 就将这些事记挂在了心里。
李缙曾向谢 推举过顾时清,就那个傻里傻气,想要将自己献给他的愣头青。谢 识人虽不说慧眼如炬,但还是好用与不好用还是分辨得清的。
此人虽然傻愣了点,但其实并不笨,而且胸中尚且燃着一团火,想要为这锦绣河山出一份力,这样的人,往往最好拿捏。
你给他想要的,他便能为你肝脑涂地。
……身体除外。
考试入官便是顾时清得谢 命令而督办的。
虽然只是雏形,但不得不说是个好的开始,如果李景扬不从中使绊子就更好了。
谢 听了一圈,很是满意。面上更是愉悦了几分,估算着叶一和阿黑马上就要回来了,他要装模作样地回到雅间,假装没有四处乱走过。
一道突兀的声音横插进来。
“听说宫里边儿前些日子起了场大火?”
谢 的脚步一顿。
皇宫。
离宫这么久,谢 不是没有眼线留在宫里,但他到底羽翼未丰,有太后那座大山压着,山高水远之处难免无法顾及周全。
好在还有一个李徵。
当初他送来的信中,除了一些柔肠百转的情话之外,还是一些正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