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晓滞住,望向床上的陆温言。
陆温言支起上半身,昏黄的夜灯只照住他半边脸,另一半则影影绰绰的掩在黑暗中。
他黑发略微蓬松凌乱,温润的声线无高低起伏,那双漂亮的浅褐色眼眸在昏暗之中,像冷森森的即将掀起骇人巨浪的黑海。
要是平时,时晓听到陆温言的召唤,那怎么的都得舔着脸凑上前。
这次,她忤逆了陆温言,抱着能跑多远是多远的想法,撒开猪蹄往房外跑。
生死一线,她是失心疯了才会给陆温言逮住她的机会。
月光照亮无尽的长廊,拉长猪猪在走廊上奔跑的猪影。
只要争取在变回人身前赶到大门,只要变回人身她就有手开门,只要她跑出别墅,陆温言就拿她没办法!
下一秒,时晓失心疯了。
这争分夺秒的时间,时晓意识像分裂了一般,脑子忽然多出个哼哼哧哧的声音。
她要跑,哼哼哧哧要睡觉,她说她们要被杀了,哼哼哧哧说要睡觉,她恨铁不成钢骂一句死猪不怕开水烫,哼哼哧哧说要睡觉。
她与哼哼哧哧的思想在激烈斗争、灵魂在猛烈碰撞,只听哼哼哧哧说“好麻烦,她不要回来,要离开,要睡觉”。
混沌模糊的思绪瞬间清晰,她的视角突增变高,四周的墙壁的不再如同城墙般巨大,猪蹄变成一双手,时晓双膝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高兴,淡灰色的居家鞋出现在她眼底。
时晓缓缓抬起脑袋,对上陆温言面无表情的脸。
“你听我解释!”
时晓吓得屁股跌坐到地上,手脚并用慌乱往后倒退。
猪猪身上渐升银光花瓣,光与花环绕旋转形成耀眼的光影。须臾间,银光消淡,花瓣坠落地板,里面的猪猪没了,转至而成的是一个娇俏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