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听出了小凡话里的别扭,就摇头笑他:“某人是谁啊?”
“你故意的是吧!”
两人说着,朝更深处走去。
水边芙蓉拥有灰白的枝干,鸟儿爱在枝上筑巢。“认领小菜园!”石磊猛地调转身子,看向小凡倒退着走。
“嗯?”小凡眼睛一亮,虽不甚明了,但觉得这个概念新鲜,听着就觉有趣。
“哎,我再想想,想好了跟你讲。”石磊望向周围废弃的耕地,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雏形,不禁激动起来,差点摔落池塘里。他稳住身体后,一手搭在小凡的肩上,一手插在裤袋里,吹起跑调万里的歌。
两人并肩绕着花园走了一圈,回到入口处,见明月和约翰在海棠树下谈话。
他们还能说什么?肯定是约翰拉着她说什么犹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什么雨打梨花深闭门……这个老外,逼得他把前八辈子没读的书都补上了。小凡想到这,不禁微微撇嘴,然后故意装作悠闲,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临近他们身旁,果然听到他们在说虞美人什么的。他忽而有些得意,便故意道:“打扰二位吟诗作赋了,恳请二位为在下的园子写文一篇,绘画一幅,可好?”
石磊不感兴趣,心想还不如到处走走,和他们打了招呼之后,一个人点了支烟,潇洒又落寞地走在野生的春天里。他自觉自己的心境和两三年前已有很大的不同,从前,他羡慕小凡,更别说薛维;关于自己的人生,还有许多的不确定。可如今,他有了张开双臂拥抱未来的勇气。迎面来了一个姑娘,高高的马尾,走路带风……
小凡等着他两的回答。明月抿嘴轻轻一笑,点点头问:“我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可以吗?”她抬头看小凡,那一刻,她的眼里盛放了西湖的雨雾和雨后湖面的粼粼波光。她自己也不知为何,最近的她,是这么轻易地就心生欢喜。看到柳树发芽,觉得开心;看到月季打花苞,觉得开心;看到种子破土,觉得开心;看到太阳东升西落,也觉得开心……因为这些填满心间的喜悦,她说话、做事,好像都爽快了几分。
小凡第一次见她如此明媚的神情,愣愣傻傻地连声说:“可以可以!”。之前那隐约的不愉快顿时烟消云散。
“我想剪一把铃兰回去。”明月蹲下身,阳光从海棠枝叶的缝隙里滤下,她和洁白的铃兰,沐浴在纯真的时光里,如童话一般,简单美好。
“嗯,我去给你拿剪刀。”小凡说着,准备朝工具房走去。
“我自己拿。”明月起身走进阳光里。她对别人都客客气气、小心翼翼的,但在与小凡的朝夕相处中,逐渐省去了多心和敏感,变得越来越随性起来。
小凡将目光收回,看到约翰正在偷笑,就转移话题说:“约翰大师,如果画画太耗时间,拍照也可以。”
“画画,可以的!”约翰笑说。
“多谢。”小凡语气里没有那么多的欣喜,更多的是一种真诚与期待。他想到了姐姐……如果是她,她会画成什么样呢?
几天后,约翰给了小凡一幅画。自然灵动的笔触并没有将花和树的形态描绘得非常细腻,海棠的绚丽和铃兰的哀愁,在夕阳晚照中一明一暗,天空流动的云和晚霞倒映在水里,远处的高架桥在丛林间忽隐忽现,桥上有车辆疾驰而过的模糊影子。
小凡将画装裱了起来,挂在了他藏碟的房里。
他本想将明月的文和约翰的画配起来在网上宣传,但最终只用了自己随手拍的几张照片,搭配明月文中最后一段:“‘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青山是他的小院,小院是他的青山。你若来青山,他必邀朝霞迎你,夕阳与繁花相送。”
为不影响村子里的正常生活和青山书院的正常教学,也为让花草有休养生息进行自我调整的时间,小凡的花园只在周末对外开放。
后来,来花园采花、拍照的人越来越多,为保证闲适自然的田园风光不沦为人头攒动的旅游观光景点,凡来花园者,皆需提前预约。而且,每天限量二十人。
小凡有时会在肖泉面前嘚瑟,说:“老哥,如果你手头紧,怕发不出工资,找我借!我的花园在帮我赚钱。”
哪知肖泉想也不想地就说:“好啊!有多少,拿来。”
“咦,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