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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逐渐转凉,田埂上的狗尾巴换上了茅草一样的颜色。孩子们背着书包,三三两两地经过人家的菜园,正在菜园里摘菜的婶婶大着嗓门喊:“放学了啊!”孩子们说:“嗯!你家牛牛还在学校里打乒乓球!”
婶婶说:“哦!谢谢你们告诉我。”
孩子们哼着、唱着、跳着,继续往前走,路边的桂花树撒下浓密的芬芳,可红奶奶正给园里的秋葵施肥,孩子们捂着口鼻飞快跑过,红奶奶还在后面望着他们的背影叮嘱着:“慢点,别摔了!”
沿途每家每户都敞开着堂屋和灶房的门,灶房里炒菜的人时不时出来看自己孩子到家没。
孩子们在这段时间里,无拘无束地交谈着好玩的事,或者,扯一把野菊花编成花环,想出一两句诗一样的话。
天黑的时候,广播里潺潺流水般的音乐才渐渐收了声。天上的星星和地上的灯火,遥相辉映。
肖泉在寂静的夜里,在微雨的窗前,看草木的荣枯,和山河的隽永,渐觉心安。而营营众生所求为何,亦不过“心安”二字。此心安处,便是吾乡。
后来有一天,他们在泡脚看新闻时,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传来一个噩耗。曼姝猝死。
李毅说:“她公司领导要求她做假账,结果这两天被查了。然后心情一直不好,没想到……”他没想到的太多了,他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安安来接曼姝的时候。曼姝见到林姨端了一碗清淡的面来到房间,林姨把爸爸从床上扶了
起来,给他背后塞了靠枕,然后端起放在床头柜的碗,夹了一筷子面轻轻吹了吹,再喂到爸爸嘴边……曼姝忽而觉得,自己其实不必那么在意是否有人享受了本该属于妈妈的那些静好……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她紧绷的弦已经不可逆地断了。
很多天以后的一个黄昏,小凡修剪月季残花时,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山和夕阳,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有没有觉得很安心?”
明月把脚下的小兔子抱了起来,对他轻轻嗯了声。
“你说,如果曼姝姐生活在我们这,看草长莺飞和四季变化,会不会被治愈?”小凡问。
“会。”明月说。
“你觉得办一个植物疗养院好不好?”小凡又问。
“好啊!”明月点头道。
“你怎么这么乖啊,我说什么你都赞同!”
“因为你说的都是我心里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