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身边有个人坐了下来。
“梦到以前的事了吗。”
“嗯。”
我喝着牛奶,思绪有些混乱。汤照眠看着我,浅浅叹着气。
“喝完快休息吧。”
大约是他也没有话能安慰我,只能说这些潦草表达一下安慰。我却莫名其妙有点哽咽,为了不让自己显得狼狈,我把头埋到膝盖里挡住脸。这个姿态显得很脆弱。
“我梦到养父死在实验台的场景。”
我用细如游丝的声音叮咛着。
“……嗯。”
“怎么说好呢……梦到自己穿了黑色的送葬服在他面前,想递花的时候,无论怎样都走不到他身边。事实上,他的葬礼也是潦草了事。半小时过后三姨就急匆匆把我送到这里来。然后生活莫名其妙地就变成了这样。”
“……是吗。”
身边的人轻柔地回复我,空气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
“其实没关系……生活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我只是,想有个挂念养父的方式而已。但为什么不被允许?……我是什么犯罪分子的孩子吗。”
毫无防备地说出了自己在意的事情,在外人面前一点形象也没有。我可能确实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孩。眼泪再次诞生在眼睛里,一滴一滴砸到黑暗里被吞没了声音。
但毫无预料地,头顶被一只不熟悉的手盖住,手的主人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不要去想那些事情。走自己的路就好。”
我听到身边的少年淡淡地说。随后他放下手,平静地看着因为诧异而抬头的我。他似乎看到我脸上眼泪的痕迹,眼神和声线更比平常放软了去。
“去安安心心睡吧。不会有人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