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在话本上看?到过类似的,”裴辞心虚不已,见?卫斐红了脸,他立时能红得比对方更过分,亦低低地小心翼翼道,“那阿斐,喜欢听朕讲这些么?”
卫斐乐不可支地笑得歪倒在裴辞身上。
裴辞眨了眨长长的眼睫,似乎是有些不解,更也有点点懊恼,不怎么笑得出来了:“怎么笑成这样……是朕哪里又说错话了么?”
卫斐再也忍耐不得,翻身跨坐到裴辞身上,勾住他的脖子深深地吻了下去。
裴辞有些反应不及般缓缓笑了起来,眼眸里盛满星星碎光。
“阿斐,”抵死缠绵间,裴辞喃喃地逼问道,“朕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呢,你喜欢朕么?”
卫斐的神?魂一片迷乱。
而就在这一片迷乱的欢愉里,卫斐听到自己仿佛低低应了一声“嗯”,不是顾左右而言他的“嫔妾是陛下的人”,也不是你若爱我我就爱你、君若无情我自无义,而是实实在在地应了。
但也好像那一声“嗯”仅仅只存在于她错乱的记忆里,实际上那时候嘴里发出的,只能有破碎的呻/yin。
卫斐被折腾得太狠了,实在记不清楚。
半夜再起荒唐的后果就是,翌日清晨,卫斐第一次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累得睡过了头。
裴辞下朝后才亲自来把她喊醒、要她先用些东西,起床气夹杂着错过?慈宁宫请安的焦躁,卫斐克制不住脾气,咬着唇坐在床上生闷气。
“朕已经吩咐人去给母后禀过?了,”裴辞的心情却是极好,甚至因为卫斐难得一见?的小女儿情态,有些控制不住手痒地时想揉她脑袋,“不是多大点事,别气了,是朕的错,昨晚不该弄得那么过?分。”
“太后娘娘当?着陛下的面当然不会说什么了,”卫斐其实也知道自己气得很没有道理,但就是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发脾气,“以后还要日日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本也不是陛下。”
裴辞悄悄抬起探过去的手微微一僵,苦恼道:“那可怎么办呀?”
——他本也不擅长和自己母后打交道,于女人间面上一团和气的台下风波,更是不清楚得要如何处理得好。
卫斐只觉自己真是昏了头,与皇帝说这些作甚,无用又麻烦,撇了撇嘴,闷头去扣外裳的扣子,许是头低得猛了,胃里一阵翻涌,喉间一动,赶忙寻了块帕子捂着嘴趴到床边干呕了几?声。
——早上什么都还没有用过,纵然想吐,却也吐不出什么来。
卫斐神?色恹恹地拿帕子掩了掩唇角,皱眉思量着自己先前可是吃了什么给肚子吃不顺服了。
待意识到多半是昨晚的螃蟹性寒凉、自己贪多用了些,这才皱着一张脸复又坐起来继续穿衣。
再一抬头,却见裴辞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床边不远处,保持着一个正要伸手去替卫斐抚背、却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般如遭晴天霹雳的震得动也不敢动的神?色。
“陛下……”卫斐凝眉道。
“张禄,宣,宣太医来,快,请太医署院使和?提点一起过来!”裴辞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卫斐身前,紧紧按住卫斐的肩膀,从神态到声调,活似人已远游天外般,缥缈而震惊道,“阿斐,你是不是……有了?”
卫斐微微一愣,继而啼笑皆非,想也不想便否决道:“那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裴辞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压低了嗓音,用一种言诡秘的语调,煞有介事地与卫斐分析道,“你这个月的小日子迟了有好几天了,是不是?”
卫斐心内一时五味陈杂,连她的小日子都会算……一时竟不知道该去感?慨对面人的用心还?是变态。
“嫔妾的小日子一直都不太准,”但为了避免误会,卫斐还?是马上解释道,“且嫔妾贪鲜味,昨日多用了螃蟹,又折腾大半夜没睡,多半就是为此倒了胃口罢……”
听卫斐这样说了,裴辞这才勉勉强强维持住了面上的基本冷静,紧紧皱着眉心,
只谨慎道:“还?是先让太医看看?再说吧。”
不得不说,卫斐本来十成十的肯定,在皇帝的死缠烂打下,也磨得虚了一成、只剩下了九成。
但也仅仅只是有一成虚而已。
卫斐几?乎已经可以想象等会儿把太医署院使和?提点一行全都惊动过来、结果只是诊出她胃寒后……那场面得是会有多尴尬难言。
而事实也几?乎与卫斐所料相差无几?。
许是看皇帝实在重视又期待,从院使到提点、再到副使、医正……大半个太医署轮番上阵,你诊完来我再上,陆陆续续看?完一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对视几?眼,愣是没有一个敢直接开?口对皇帝禀明实情的。
最后还是太医署院使捋着一把花白花白的胡子,颤颤巍巍地上前,苦着脸道:“启禀陛下,毓贵人怕是用多了寒凉之物,于胃有伤。”
——愣是没有敢直接把“不是喜脉”这四个字说出口。
卫斐闭了闭眼,有些不忍心去看皇帝的脸色。
“哦,”裴辞怔愣在场,半晌才呆呆道,“原是如此,朕就说,朕还?以为……”
几?个太医跪在地上,深深地垂着脑袋,不敢抬头。
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裴辞明显是非常失望的,但醒过?神?冷静下来后,第一反应竟然还是先去安慰卫斐。
卫斐心头一时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而此事因为裴辞毫无掩饰的举动,也直接惊动了慈宁宫里的太后。
卫斐不知距前次太后大驾光临明德殿实有多久,但这至少是卫斐于明德殿伴驾时,第一回遇到太后自慈宁宫不请自来。
且太后还不是一个人来着,一左一右,分别是沈韶沅与卫漪,再后面还缀了个李琬,清冷娇憨灵动,三种美色各有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