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平终于洗好了头,他还没站起来,文妮就将一条毛巾盖在他头上,然后塞给他一套干净的衣裤,“你们村离我们这儿有点远,洗过澡吃过饭之后再回去吧。这是我哥的衣服,旧是旧了点,还算干净,你不要嫌弃。”
段少平没想到会有今天,一个小妮子站出来,维护了他所谓男人的自尊。毛巾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遮住了他的难堪,但他从缝隙之中,看到了她的眼神里,那股子和人硬刚到底的决心。
“好。”段少平说完这话后,去了洗澡的泥瓦房。
男人走后,姜大嫂肆无忌惮地骂了起来,“我呸,姜文妮你要不要脸,大白天的带个男人上家里来,你不要做人,我们还要出门做人!”
“我再怎么做,也比大半夜的让一个远到没边的亲戚给自个儿闺女辅导功课更要脸吧?”文妮逼近姜大嫂,逼她步步后退道,“孤男寡女的,说是辅导功课,谁知道在干些什么?”
姜大嫂气得骂道:“你这烂嘴,胡说些什么鬼话?”
“再嚷嚷?”文妮忿了她一脸,“你再嚷一声,我就把这什么狗屁亲戚的名字喊出来,看你女儿敢不敢认这个人。”
“你——”姜大嫂铁青着脸,硬生生地把那堆脏话闷在了喉咙里,咽了回去。
文妮受够了她一次次的谩骂,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到底有事没事,大嫂心里清楚得很,我把话撂这儿,下次再在我面前大声嚷嚷一句,我就跟你女儿闹个鱼死网破。“
姜大嫂面如死灰,她转身走回堂屋,冲进女儿的房间,把房门掩了去问姜秀丽,“文妮怎么会知道你和择州的事情?“
姜秀丽躺在床上,卷了一本书看,她不耐烦地转了个身,背对了门口。
姜大嫂抽走她的书,骂道,“我问你话,你装什么聋子?”
姜秀丽一下坐了起来,抢回了书,冲她喊了一嗓子,“姜文妮看见了。”
姜大嫂紧张得声音都慌了,“她看见什么了?”
姜秀丽:“他看见我和择州亲在了一起。”
姜大嫂气不过地一连打了她好几下,“你这孩子,非要气死我不可,你明知道他有老婆孩子,为什么还要和他勾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