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平抬起一眼,隔着风干的刘海,七分好笑三分嘲弄地看着她。
就她,割一捆稻谷都累得要死要活的,还去劈柴?
“我怎么就不能劈柴呢?”文妮知道他瞧不起人,但他凭什么瞧不起人,“我每次回来都会劈好三四天的柴火,堆在柴房里留着备用。“
段少平敷衍地说道,“吃菜。“
文妮相当地不服气,“我们家水缸里的水,都是我挑满的。”
段少平忍不住又想笑了。
“憋住,谁和你开玩笑,你笑什么笑?”
“没笑。“段少平在说完这话后,大笑不止。
文妮所谓的“劈“柴,准确点说,是”砍“柴,一把柴刀砍下去,木头没断,刀卡死在了中间。她忿忿然地看着这该死的木头,又看了眼抱手靠在门上的段少平,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面子掉光了一地。
她拿起一块砖头,敲敲打打地砸在柴刀上,试图以此破开木头。
“走开。”段少平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把斧头,对着那柴刀劈下去,木头应声破成两半。
文妮相当地惭愧。
段少平冲她说道:“拿木头。”
文妮下意识地蹲下去,用手稳住了松木桩子,段少平还没举起斧头,她就开始后悔了,万一他失了准头,劈到自己手可怎么办?
段少平抵着斧头站在那里,看着她的手一个劲地打抖。
“等一下,你看清楚了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