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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平没有骑车回家,而是去市场买了烟酒,抓了一只老母鸡,去了刘月英的家里。

还没进到院门口,铁门里的狼狗就开始冲他吠叫个不停。

刘月英听见动静出来,见段少平站在自家院门外,她惊喜之余,赶紧招呼他道,“少平,什么风把你吹到嫂子这里来了,快进到屋里来。”说着她踩住狗链,骂了守门的狼狗,“阿黑,自己人叫什么叫,老实蹲下。”

狼狗不听话地拉扯着狗链,冲着段少平龇牙狂吠。

“嫂子,你这狗可真够凶的,回头有了狗崽子,记得让我也抱一只回去看门。“段少平在院里停了自行车,将烟酒盒子和一只老母鸡塞到了刘月英的手里。

“都是自己人,你说你上门带什么东西?”

“见面不送礼,我哪好意思开口求嫂子办事?” 段少平将东西硬塞了过去。

刘月英推辞不过,也只好收了,“下次再不许这样,听见了没?说说看,你这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跑我这老媒婆家里献殷勤来了。”

姜还是老的辣,一猜就中。

刘月英做了几十年的妇女主任,什么样的媒她没说过,不管多穷的汉子她都能给人讨上媳妇,多懒的婆娘她都可以把人给嫁出去,那张嘴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金玉良言,字字堪比黄金贵。

段少平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道:“听说嫂子’金盆洗手’了,怎么现在还说媒?“

刘月英没好气地说了他几句,“你以为什么人的媒我都给人说去?要不是你段少平,谁进了这门我都懒得开这个口。“

段少平手抄在兜里,用脚踢了踢水泥地面,闷声说道:“农垦村的姜家,姜文妮。”

刘月英促狭地看了他一眼,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说起人姑娘名的时候,跟个愣头青一样抬不起头来。她进屋戴起了老花镜,拿出整理多年的“花名册”,翻了几页,抬头问了一声,“水渠边的那个姜家,姜大爷那个老来女?”

段少平想了想道,“是她。”

刘月英摘下了老花镜,一屁股坐在了竹藤椅上,给自己和段少平倒了碗茶水润润喉,“你知道那姑娘嫁人开了啥条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