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妮坐在段少平的自行车后座上,拘谨地抓着座底下的金属杆,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阴云密布,雷声阵阵,眼看又要下雨了。
这时候,她才发现出来时忘了带伞。
“段少平,你有伞不?”
“没有。”
文妮哀叹道:“那完蛋了,我们都得淋成落汤鸡。”
段少平吩咐她一声,“抓好了,带你下坡。”
文妮还没听明白这句话,下一刻,自行车就飞速地冲下坡道,惯性使她的身体后倾,她本能地一把搂住段少平的腰,大喊道:“刹车——”
段少平掌着车把头,大笑着冲下去,自行车飞过一滩滩积水,溅起的水花四散而开,风在耳边呼号,落雨飘洒于身后,冲到半山腰时,段少平甚至松了车把手,张开双臂朝坡底冲了下去。
文妮从未如此刺激过,她一路喊着刹车,一路笑着翘起双脚避开飞起的水花,她搂住段少平的腰,探着头向前,看这一路风景飞逝于后,看这雨打在段少平的身上,她说不出地痛快。
骑到坡底时,段少平第一时间将文妮的头给撇了回去,雨越落越大,他得护着她不被雨淋湿。
终于赶在大雨倾盆而下时,两个人找了个茅草亭进去避雨。
段少平浑身湿透,文妮还好,只湿了双裤脚。
落雨砸在茅草顶上,渗漏到亭子里,亭外大雨噼啪作响,亭内小雨滴答掉落,只有中间一块空地上没有落雨,两个人向中间靠近,直到胳膊碰到了胳膊,两个人同时停了下来。
段少平没有犹豫地,牢牢地握住了文妮的手。
文妮低了头去,段少平忍笑着,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雨水越落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