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话音落,安甄已经看到了那栋亮着灯的房子。
那里是她的家,在这里住了近十年的期间也曾有无数今天这样的情形,但是过去回来那里和其他地方一样暗着,她知道除了她不会再有其他人,所以可回可不回,没有什么惊喜可言。
现在落地窗里正往外散发着不算特别明亮的光线,她知道他只开了小灯,但黑夜里微弱的光线也足够照亮很远。
看见了那光,她之前的寥落忽然无影无踪。在这一瞬间,可能是年纪真的上来了,她开始理解家人们坚持让她找个伴的意义。
一个人禹禹独行,纵是钢铁般的意志,也会有那么一刻觉得累。
感官也不知道怎么出了问题,流火的九月犹如凛冽冬日,那一道亮橙色的光引领着夜旅人的归途。
她忽然就觉得暖,尽管之前也确实有点烦恼他可能已经睡着了她进卧室还得控制声音……
“是我先生。”她这么说了一句。
她想起最初的前二十多年她也曾想定下来,失去过往的一切她觉得或许还可以再拉住些什么重新有一个家,不过她最终失望了,也接受了自己要独自面对未来所有的命运。
舟总需要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不至于在海中毫无定点地飘荡,做了十来年的浮萍,好友有了归宿,父母的根须却拉住了她。如今又多了一个先生。
是的,她承认他的身份,对外她叫他先生,因为比起丈夫、老公这些,这个称呼最适合他们。
习惯性晚归的这段时间,她的这位小先生每晚都在客厅里看似是在做自己事情地等待,哪怕她明说了不要等她,向来乖顺的人在这一点上却格外不听话。
本来以为今晚他怎么着也该先睡了,眼下她沉默,同样的年纪、同样的无家可归、同样的举动,她很清楚他这样做想得到什么,但他显然比她傻得多,她不会做到这种程度。
被人这样对待的感觉并不坏,漂久了为谁而停下,知道有人在等她,他们需要她,她其实也需要他们。
车已经在房子前停下了一阵,后面的人却没有下车的意思,小关在好奇地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