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消片刻便落到地上,林墨紧闭着眼喘气,按着胸口抱怨道:“我还是做鬼的好,有这肉身真麻烦,心惊肉跳反而吃不消。”
本以为这么说季朝云肯定又要凶神恶煞,谁知竟听不到他答话。林墨心道奇怪,睁开眼一看,刚沉下去的心又是猛然一跳。
这四周无任何景象。
无花,无草,无树木,无山,无水,无人烟,万籁俱寂,听不到任何声响,就像是一张画,被抹去了所有描绘,只留下灰白之色。
脚下的地是灰,仰头看到的,绵延无尽,却仿佛不是天,而是白色幕布。
季朝云看了一圈,这才开口问林墨:“你怎么看?”
林墨环顾四周,心内一盘算,道:“像是闯进幽独了,就不知如何可破这虚相。”
虚相所指,乃为与人世间之景相对。人间的景象,可见,可知,可感。而虚相不同,或因阵法而生,或因幻术而起,尽是虚罔。
而幽独中的虚相,又与人间修道者所起的不同。幽独这个地方怪异得很,今日绵延千里,明日弹丸之地,忽大忽小,似真亦幻,内中自有百千奇象,各不相同。
林墨道:“听说幽独之中的虚相,可为十方镜像,也可为心内一隅。”
说完觉得奇怪,这话耳熟,似是多年前有人与他娓娓道来,却实在想不起那人面目形容,姓谁名谁。
季朝云道:“我试试。”
林墨还不曾问他要怎么个试法,那季朝云已经拔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