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瞎子竟还问他:“城主既然不舍,刚才为何要放他们走呢?”
滟九道:“周先生你这话说得奇怪,难道不是你要放他们去吗?若你担心他们一走了之,倒是不必,季朝云这个人我是知道的,从来言而有信。”
他明明适才正眼都不想瞧季朝云,还与他争执;如今这话却又像是对他推崇备至。
周未应了“是”,只听滟九忽然问道:“为何之前你从未对我提过那邾琳琅?”
“此人身死人手,来幽独城的时间比城主更早。那时秦公子也不在城中,诸事皆由我代为管辖,她既愿受录名之禁辖,这幽独又大,岂有不容她入内之理?此后城主虽至,直至此番出逃前,她也不曾在城内生出什么事故,故而也无人注意她之行踪,”周未说到此处,一顿,方又道:“无论如何,这却也是我之罪过。自从城主来到,十年间郁结满腹,不愿过问城中诸事,我虽知原本不论城主愿或不愿,也应将万事好好交接嘱托,却没有这样做。虽不知城主与她有何仇怨,但令城主如今为难,周未恭请城主降罪。”
他说着,人已一揖拜首。
若将此事怪罪到周未头上,那就没甚道理了。滟九摇头,道:“此事皆是我之过,先生何罪之有?”
周未直起身,滟九便不说话了,目光仍还追着林墨与季朝云离开的方向。
良久,周未不禁问道:“属下实在好奇,有几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滟九收回目光,倒突然好脾气,道:“我正无聊呢,你若有想问的便问吧,不过我也不一定答就是了。”
他是知道周未这个人的,大约是想问他小时候是不是真尿过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