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入了屋内,正遇滟九与莳芳胜玉对弈,周未便抬手,示意杜修远也先不要出声打扰。
方过了一夜,这滟九竟又已换了一身衣裳。
此刻他正穿那石青暗纹的中衣,衣襟与袖口处饰以水纹并芙蓉,外罩水色薄纱,发端碧玉碾作簪花,皆半新不旧,正是一派家常模样;但据杜修远看来,竟觉比那锦绣华服恰到好处,显得滟九那眉目也更加温柔起来。
又见他一人对住两人,却是好整以暇,也不思索,便向面前两副镶金嵌玉的榧木棋盘分别落下一枚白子;对面二人,莳芳眉头紧皱,百般思索,起手之间,犹豫难定;而胜玉则茫然挠头,揪着黑子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落。
他倒先问滟九:“城主,我是不是要输了?”
滟九气得都笑了:“你连输没输都要问我?”这棋再下也是无益,他说完,扬袖在胜玉面前一抹,黑白落子皆被他拂乱,连同棋盘齐齐不见。
此局告终,他又转向莳芳嘲道:“每隔一步,便要长考,你是要想到那下一世去啊?”
莳芳却不服气,恼道:“什么呀!都是有人中途闯进来,扰乱了我!”她恶狠狠地瞪杜修远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心里更气,便又对滟九道:“城主,这一局且先记着,我明日来破!”
滟九道:“要记你记,我哪有这功夫?”
说完,莳芳面前的棋盘也消失了,滟九但觉喉头略紧,便掩唇,轻咳了一声;那莳芳与胜玉皆站起身来,自去取茶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