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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琴声,林墨的琴声,也像是被江风吹拂了过来。

林惠听了几句,已解他琴声所寄之意,又是想笑,又是想哭。

却不料琴声忽然止住,林惠正在心中惊诧,却又忽见一团白色,也像是被江风吹来的一般,自岸边追着她的船而来。

那是林墨,也只有林墨。

如今春至,他虽离家,却仍依循林氏仙府的旧例,春秋二季,着常服色白。此刻他挥着鞭驱使那雪白的马奔驰,隔着江水,与林惠遥遥相对。

“阿姐!阿姐!”

林墨喊得声音都哑了,也想不出来有什么话要与他姐姐倾诉嘱咐,却又不愿意停下。

即便座下有良驹,也不能将他与林惠之间的距离缩短半分,林墨不知是因林惠越来越远,还是因自己的泪眼,才模糊了她的身影。

他见林惠旁边又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正为她披上一件外裳。

他亦听见林惠唤他。

“砚之!回去!听姐姐的话!回家去!”

已不能再追,林墨勒马停步,觉得林惠真荒唐。

分明她自己也离开了安宁林氏仙府,却想他这个不肖的弟弟回家去?她这么聪明,怎么总不去想,林氏仙府纵有宽绰绰罗帏绣成栊,郁巍巍画梁雕栋,没有林宽,没有林惠,其实便无一个林墨容身之处。

他伤心极了,罔顾这周遭柳绿花红,无边春色,纵声大哭。

世事,短如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