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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乃至林信,都恨极了所有一切妄议林宽之人,不管是当日在吊唁时满嘴胡吣的来客,还是那些过路不识的陌生世人。

“为什么?”

林鹤没有给他答案,但林墨其实已知为何。

若要责怪的话,只能怪世间无有子女可拣选父母。

若是由得做子女的选择,大概林墨,甚至林宽,都不会选择诞生于此。

然而对他刻薄怒言,林鹤沉吟半晌,道:“你有时候说话的语气神态,倒真是像你亲娘。一样是聪明,又天真极了。”

今日的林墨,其实已不太记得当时如何能忍住眼泪,但终究是忍住了。

林墨对林鹤失望透顶,无法也不愿再与林鹤虚与委蛇,幻想得到他爱护。

“不错,多得我娘护荫,我与你半点不像。”

即便他这样说话,林鹤仍旧没有表露半点怒意。

但林墨自觉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他想说话的话。

他也许是想说,他也许早就无数次想说出口,在他每次看到林墨之时,就会想着如果没有一个林墨出生在世上,或许便有一个游梦余还活着。

林墨猜测,他应是只爱游梦余,却憎林墨。

他责怪林墨,就像其他不爱林墨之人一样,只是按捺着不说出口,并以为为人父母者应赐予子女的恩德。

“那你去吧。”

当日他对林墨说的最后一句,不过这四个字罢了。

这是另一种无情恩德,为他这一句“那你去吧”,林墨得到自由,但仍不能放下一切牵挂。

作者有话说

世间有爱子女之父母,则必然也有不爱子女之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