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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轻视,令得林信发出更惨厉的尖啸,全忘了要对两亲施救,就持着他的刀,向朱厌扑去。

那刀扎进朱厌的额心,又扎入身内,朱厌的血落在林信的手上面上,又垂落于地,最终与林鹤的、林夫人的血相汇,缓缓蔓延流淌。

反正朱厌也不觉痛,便也不挣扎,就安然笑话他。

“蠢物。”

此言引得林信更陷入癫狂。

十刀,百刀,他杀不死朱厌,于是他看谁人都是朱厌,所有人都是要加害于他的。

朱厌就看着他弃下了父母,弃下了自己,握紧刀冲出,然后外间响起了似是永不会停歇,可悲可怜的惨叫与哀嚎。

众人的声音,与林信的声音,在不知过了多久之后,终于停下。

然后,便有另一种声音响起。

循着那声响,朱厌观林信颓然坐在尸山骨海中间,也弃下了他自林鹤手中夺下的还月。

他捧住不知自谁人身上割下的一条手臂,兴致勃勃地生啖着,就好像这样便能将他人之修为一并吞下。

人上人,邯郸梦内炼炉鼎。

鬼中鬼,欲求修为两相摧。

林信实在太愚蠢。他其实早已变作了世人眼中的非人,亦非鬼,却不能自知。

他是荒唐怪物,贪恋那血肉模糊,一身腥气扑面,令朱厌都觉厌恶;而在更远处,又有别种声音接近,嘈杂吵嚷,更令朱厌作呕。

那来人,是谢正才。

他正率着他的乌合之众,朝这家中奔来,欲将一个疯子擒拿杀害,再加问罪。

「皆已无药可救。」

都不必再看,朱厌也可知那谢正才会有如何小人得志的笑意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