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于此提起前事,林宽不禁真要发笑。
世人皆以为是朱厌为取回自己三魂七魄,而对禹州邾氏出手,却不知一切是因邾琳琅而起,就如当年他们也未知邾琳琅是如何遭人所灭。
林宽还记得,那邾伯尧是何等的寡言沉默,不善与人争。
而因今日与朱厌分享同样记忆,林宽也还记得,为保全禹州邾氏,邾伯尧竟亦有邾伯尧之狠绝。
确如邾琳琅所言,当年正是邾伯尧将她重创,坏她血脉四肢,然后损毁尸身,令众人不可查证是谁人下这毒手。
也是邾伯尧,为平众怒,将死去的邾琳琅悬于他禹州城门之上,引人唾弃。
世人不可得知此事,但他之两亲如何不知?
邾廷献夫妇二人,虽有过那包庇之心,却也非真的蠢人,心内清楚明白:得来这般唾面自干,已是禹州邾氏最好的结果。
而在这世间,会有何人可寻到邾琳琅,又有何人可令邾琳琅大意,作如此行事,他们亦都知晓。
不愿信却终需信竟有如此恶报,邾廷献夫妇因此陷入绝望心碎,悲恸哀嚎。
但,他们可将此事怪罪与谁人呢?
怪罪自己,将亲女爱溺纵容,祸溢于世。
怪罪爱女,竟如此丧心病狂,恶贯满盈。
怪罪林墨,拒她于千里之外,害人不浅。
最怪是他们的爱子,那个素来疼爱亲妹,笃诚敬长,孝思不匮,心中实有大志,要济弱扶倾之邾伯尧。
他手刃亲妹,就像是无半点恻隐,令得两亲日夜煎熬,不进任何人供奉之饮食汤药,抑郁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