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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亦是当年授业之恩师,孟星文苦着脸坐下,挠头不止:“南先生,哪有叫贵客久候的道理——”

“这时候能有什么贵客?便真是贵客也有我,”南芝没好气:“你现如今是孟家的家主,时刻要记着!”

说完,南芝丢下孟星文转身便走,懒得听他在背后喋喋不休,念叨他是如何命苦竟被孟兰因遗令立为家主,而她南芝又是如何不公,只肯替师尊他老人家打点诸事,却教他一切事都亲力亲为。

也如南芝所料,那客人也非是正经贵客,只不过是有一段时日未见罢了。

“南先生,久见了。”

自孟兰因之丧仪完毕之后,已有二载未见。季朝云方才正是徒步上得山来,方掸去肩上落雪,如今便也仍旧依礼问候,而其稳重冷峻性情也未变,虽见南芝如今模样变化,已作衰老妇人,也未有半点惊讶之色。

南芝自有其道理。既然孟兰因已离世,她亦得悟,自然不必再强求皎然面色,容颜不改,可与孟兰因相称。

见季朝云所携少年,南芝已知其来意,却仍笑道:“来作什么?”

季朝云道:“来送阿洵。”

在外人前头,陆不洵也乖巧,听到说他,便也行礼问候:“晚辈陆不洵,见过先生。”

当日在平阳季氏也曾见过,眼见少年人大了两岁,身量更高,眉目亦越见清秀,南芝笑着应了声,道:“都坐吧。”

见他们都落座,南芝才转而又问季朝云:“怎么来地这样早?这升山的时刻都还未到。”

这亦是明知故问,季朝云都不必答了,因为正也有人进来屋内,待与南芝通报升山问学的诸般事务。

别人都还罢了,陆不洵一见他就又坐不住,直像方才孟星文似地蹦起来:“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