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均是不解。
过了许久,张大夫捋着胡须,在纸上写下“阮楊”,单独拎出与“易”相像的右边,又配上秦砚的秦,解释道,我仅在医书上看过,毒发之人若有伤心事,便只会记着往日美好的日子。对于阮杨来说,他与你从前的回忆是人生最值得珍藏的。但你有正妻,他又不得你爹娘喜爱,这孩子大概是不想再烦扰你,便臆想出一人来爱他。
张大夫进而说道,反反复复地相识,相爱,相恋,兴许是不愿醒来了。
秦砚难以置信,臆想一人,来爱他。
张大夫指着“易”字,这“楊”字拆作两半,一半是他自己,一半分给了从前与他相识时的你。秦易与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声音一样,模样一致,是你,也可以不是你。
张大夫沉吟半晌,心疼道,他太痛苦了,你不在,他希望找到一个人,带他脱离这困境,却也……想不到其他人了,只能照着你的模样,再回忆一遍你们的悉数过往。
再回忆一遍……你们的悉数过往。
“秦少爷?你还在听我说话吗?”
秦砚目光不离床上喝过药后熟睡的人,叹了口气,轻声道:“他的病情……当真时日无多了?”
雪花随风卷作几缕雪絮,张大夫在厢房门口处眯起眼睛眺望,雪花旋即落在伸出的掌心中,张大夫愣了一会儿,亦随秦砚的视线回头望去,两鬓霜白颤了颤,眨去泪光,背手故作潇洒道:“嗯,就这两天了。”
张大夫怅然道:“他受的苦,非常人能及,早些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