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依旧惜字如金地回答。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和王井龙一起。”
看见她手上的伤口,就又转头去了趟药店。
谢云“哦”了一声,见他贴完创可贴了,还捏着自己的手没放开,她也没有急着立刻抽回来,只是显得有些迟钝地盯着他高挺的鼻梁问:“那你要上香吗?”
陆鸾不置可否地望着她,看着她双眼无神,知道此时她的情绪并不对劲,想了想他却什么也没说地站起来,拉着她一起。
谢云从椅子上站起来,摇晃了下,陆鸾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腰。
温暖的掌心隔着衣物贴着她,很快又礼貌地松开。
谢云便带着他到了谢国平的遗照前,其实在此之前,她虽然引客在此处来来回回很多趟,但是一直不太有勇气抬头去望……
如今站在冷着脸的小孩身边,大概是他话少人也存在感很强,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她终于鼓起勇气看了一眼。
谢国平的遗照照的很好,是他最近最满意的一张证件照,蓝色的底,乌黑的头发,脸上还有点中年发福的肥胖,笑得十分灿烂……谢云记得照完这张像,谢国平曾经开玩笑讲:这张照以后要用来当遗照放坟墓上才可以。
如今一语成谶。
谢云收回目光,将三柱香放入年轻人手中,站在旁边看着他跪在蒲团上鞠躬第一次的时候,谢国平在世时鲜活的形象前所未有地涌入了她的脑海中,然后如同流沙迅速褪去。
这感觉来的突然,又迅猛。
让谢云的心脏开始毫无征兆地抽痛起来。
手上酒精带来的刺痛像是将她从一场不愿意睁开眼的噩梦中强行惊动,当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抽空,窒息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是世界末日降临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