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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站在他们身后的谢云却来了好奇心:“这里要拆迁吗?”

“李子巷靠着一片海,在这里建码头就是出口贸易地,建房产就是海景房,”林医生说,“搞港口贸易的船王陆家知道啊?”

“知道的。”

“李子巷占着这么好的地块当贫民窟,地产商看着眼馋,官方看着眼涨……所以很多年前陆家就和市里达成协议,拿下了这块地,准备搞清拆。”林医生讲,“比如我面前这位小阿弟,别看现在穷困潦倒,也许某天放学回家忽然就成千万富翁。”

林医生讲的语气很轻松,近乎于调侃。

谢云看了眼陆鸾,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失了血脸色白的像鬼,灰头土脸的,怎么着也和千万富翁不搭边……

她望着他笑了起来,在他看过来时,用口型说:怪不得看不上我的铺面,原来是千万富翁。

陆鸾撇开了头,用行动表示懒得理她。

“这里环境是不太好,既然是这么多年前拿到的清拆协议,那怎么到现在还没拆?”谢云问。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你别看李子巷脏乱差,其实这里什么都有,活在里面的人习惯了也觉得和自在……老一辈的人说自己活在这里一辈子不愿意迁走,年轻一辈不愿意待在这,却也想要更多的安置费。”林医生说,“就连我这样的人,看久了李子巷也觉得这里脏乱差得有一种颓废朋克风格,颇有艺术气息,真的面临要拆掉,我也不太舍得。”

谢云家里的房产很多。

她不知道在李子巷有没有一份,但是这些年城市建设发展很快,十套里总有一两套房面临拆迁,林医生说的问题她也不是没见过。

虽然谢氏向来是最先响应官方号召签字等拆得那一批,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不了解那些一辈子工作攒得一套房,一家几代同堂挤在一个屋檐下的人的想法。

人的种类千变万化,她早就学会了不要以己度人。

陆鸾包扎好伤口,林医生很好心地借了他一件自己的衬衫穿上,以免伤口接触到随时不知道从头上哪个破旧污水管里滴落的污水感染。

走在黑夜李子巷的青石地面上,谢云才知道,林医生80年代从中山医科大毕业回到李子巷开了这间诊所,没有本地行医执照,但是看一些小病小痛却也没有人讲究这么多。

他治疗风湿和鼻炎却是一把好手,很多人经人介绍专门从外面找来李子巷找他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