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清迟疑了一瞬,虽然心底即刻想到的便是水芹,但是,他不确定那究竟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只是见到许文实那不知道人不罢休的模样,他只能和盘托出:“是水芹妹妹。”
“水芹?!”许文实是真没想到,但仔细一想,确实,俩人从小一起玩到大,水芹的书还是许晏清教的,这可能性很大,顿时笑了起来,然而又想到水芹的年纪,蒋满谷曾说过想留水芹两年的话,嘴角顿时耷拉了下来。
“水芹是好,可等她出嫁,怎么着都得十六七了吧,那时你都快二十了,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我的侄孙子呀。”他嘟囔着。
许晏清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同意了,半带轻松半带赧然道:“不急,一切等我考上举人再说不迟。”
“举人?”许文实瞪大眼睛,从前他还只当自己侄子是开玩笑,但十六岁,本该是青春萌动的年纪,结果他还这副死人样,许文实忧愁了。
他叹了口气,忧伤道:“我还能抱上侄孙吗?”
将二叔哄了回去,许晏清面色冷峻起来,盯着手上这封尤夫子的亲笔信看了许久。
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啊。
尤维在学生面前是一派大气爽朗的夫子样子,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故而在县学一直很受欢迎。
许晏清一开始觉得是不错,可是相处久了,却也能发现一些他完美人设身上的端倪。
比如说如果有某次岁考,某位他的弟子考的一般,那他便会忍不住暴躁之意,对那弟子冷嘲热讽一段时光,甚至还会进行体罚,例如踢人、打手板之类的。
要知道,这里可都是秀才,他都敢如此大胆,可见私底下是多么“刚强”。
不过这种例子并不多,并且他选的弟子都是从乡村镇里出来的普通人家,他还惯会洗脑,用一副我这都是为你好的面孔为自己洗地,故而他的面目一直被藏得很好,就连杨科都没感到不对劲。
许晏清最不想惹上的便是这种人,所以才会在乡试时,一门心思想让自己落榜,因为如果真成了举人,那后果只有两个,一是娶尤姑娘,二是与尤维决裂。
他怕的不是尤维,而是尤维背后的人。
但没想到,他最终还是迎来了这种局面,并且更惨更糟,毕竟如果考取了举人,那他自己的力量也会更大一些,而现在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