绀青不当值时,正是屋中瑟瑟发抖的许彤儿给张思远侍奉汤药。
绀青尚不知出了何事,就听思夏以不容反驳的口吻命令:“你速去宣阳坊请赵医正过来,不许同任何人多说。”
绀青脑子“嗡嗡”响,不用问也能猜到出了何事,她不敢停留,转身就走。
出屋时又听李增吩咐人:“去和门房说,将大门、角门和后门全都关了,除了绀青,其他人出入,一律前来禀明,违者立刻捆了!”
许彤儿惊骇地听到这句,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婢子绝不敢不尽心服侍,是真的不知出了何事!”
思夏恨不得上前抽她一巴掌,气道:“我也没说是你,你吓成这样是为了什么?”
许彤儿一怔,又擦了把泪:“阿郎吃了药就睡了,侍奉的就婢子一个,有没有事,婢子都难逃其咎。”
思夏一双大眼睛翻涌起怒气,凶巴巴地咬出了“你很聪明”四个字。
这显然不是夸人的话,以致许彤儿更加害怕,浑身上下抖出了身在在冰窟窿里的架势。
李增唤了人进来,叫人看住了她,免得还没问出什么来,思夏看她不顺眼而让人把她打死。
赵医正是骑蜗牛来的吗?思夏要骂绀青无用时,听着屋外匆匆脚步声,见赵医正进来了。她眼圈立马红了,就要给他跪下了:“求赵先生救命。”
赵医正跑得满头大汗又气喘吁吁,一手拎药箱,一手托住她:“赵某、赵某先看一看。”
思夏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个耽误事的,连忙让开了路。
赵医正没问出什么来,以致望闻问切不完整,但从脉象上看,张思远是服了投入酒中的风茄。
他开箱取针,又要了火,在上面烤过后,慢慢刺进张思远头顶。
思夏并不懂针灸,看到那一排针就肝儿颤。她在一旁两手交叉,手指攥紧,指节微微泛白,仿佛她才是被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