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绯袍是四品折冲府都尉,叫廖以煦,字明昀,行五。是冯时瑛的挚友。
廖家都是文官,到廖以煦这里,十二岁靠祖荫得了千牛背身,后来又去陇右,还打过土蕃,去年调到京畿任折冲都尉。他二十多岁得此职,还是有些本事的。
廖以煦就觉着那青袍爱说嘴的习惯是毛病,遇见什么人都得逗上两句,如今好了,祸从口出,得罪人了!
他上前一步,给张思远见了个礼:“张郧公!”
张思远回了个礼,然后,那眼睛里蹦出来的光像是要吃了廖以煦一样。
旁边的青袍以为听错了,赶紧叉手行了个礼后,笑呵呵地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还保证会把那只雁的伤给治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张思远扫了思夏一眼,垂着头,一副要死不活地样子,再看看廖以煦,神形俊朗,气质卓然。
他觉着一股酸味刺了鼻子,直冲了他天灵盖。
当晚回去后,他在书房闷了一个时辰,揉皱了一沓子平整的纸,之后便风风火火地奔了晴芳院,再之后,责了那两个随从二十杖,还让宝绘在院子里跪了两个时辰。
思夏两手搅在一起,不知所措。
张思远冷着脸道:“我问你几句话。”
思夏讷讷地点了个头。
“我给了你一册《仪礼》,你看完了吗?”
“……是。”思夏答得心虚。
她既然看完了,便是知道雁是忠贞之鸟了。张思远的肺有点儿疼。
他吩咐外头的人都散了,不许靠近屋子,然后,起身把门关紧了,再一回首,他诧异了,思夏竟然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