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听见簪子刺入皮肤的声音,有血迸出,她也不敢躲,愣是结结实实地接了半脸。
男人惊疑地睁眼,抬手要掐她脖子,手却不受用了。
思夏几乎拼尽了力气,一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出声,一手将银簪往他脖子里送了送。终于等到他身子变软,却是向后倒去。她赶紧抱住他,又往自己身上拉,做出一番亲近举动,以免街角两人看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怕他不死,又用力握着银簪转了个圈,直到他没了呼吸才把银簪拔|出来。男人的血再次溅了她一脸,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恐。她夺过帕子,擦干净脸和簪子后,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想着怎么逃。
前后都有人,她要怎么跑?翻墙更不行,又高又厚,她爬不上去,即便爬上去,被发现的可能性更大。
思夏稳了稳心神,在男人身上摸了摸,就一把匕首,怎么也没个折叠弩之类的东西?匕首也比她一根弯掉的银簪强,先把匕首塞到袖管里。
她迅速趟地上打了个滚,又将自己衣服弄得凌乱,还把头发再弄乱蓬了,盖住脸上没擦干净的血迹。
随后她用帕子兜了土,站起身来,贴着墙壁走,到前面的路口去找补丁。
只能去找补丁,那个头领手上戴着扳指,能射箭的人力气大,她刚刚已经体会到了,现在左肩还疼。补丁定然比那个头领弱一些,不然他就是头领了。
走到街角,思夏果然看到了补丁,昏昧的月光下,他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像一把锈掉的菜刀。
生锈菜刀看到她时,愣了。
思夏一脸气恼:“他腰坏了,却在那边趴着骂我没用。依我看,他才是没用的。”她说瞎话上瘾了,“不如,我跟你吧?”
补丁脸上写满对他兄弟的鄙夷。
思夏一笑:“走吧,找个干净的地方做。”说罢就轻轻松松地绕过了他。
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看他还没反应,她又正经走了两步,两步之后她就像兔子一样蹿出去了。
她向北蹿,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累了。张思远曾经取笑她腿短,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腿短,恨不得一步就跑回郧国公府。
补丁当然在追,思夏听着步子越来越近,骤然停下,攥着帕子一角就把土撒出去了,应该是迷到了他的眼,因为她听到他的脚步声散了,还听到他“呸呸”个没完,呸完之后是脏话,“他娘的!他娘的!老子的眼睛!”